把毛筆放在筆洗裡清幹淨後,我吩咐鶴雲把這幅畫裝裱起來,送去執明神君府上,随後撿了幾本好書出門,往齊天大聖府去。
大聖府二門不閉,我長驅直入,也不曾有門童來攔我問上一問。
孫悟空倒是悠閑得很,在樹下的秋千床上打瞌睡,兩個仙侍有一搭沒一搭地推着。
兩個仙侍見我進來,剛要行禮,便被我攔下,我揮揮手示意他們退下,按停了晃悠悠的秋千床,将帶來的書放在猴兒的枕頭邊兒上,坐在一邊的小石桌邊飲茶,看他幾時會醒。
孫悟空睡得安甯,全然沒有一點警醒之意,甚至翻了個身去背對着我。
我不大能閑得住,枯坐了些許時辰後,禁不住就起了些壞心思,跑到正廳裡去取了幾隻嶄新的毛筆,松軟了筆刷後,湊到孫悟空面前去搔他的鼻子,掌心,弄他癢癢。
他撓了撓掌心,捂着鼻子又翻了個身,甕聲甕氣地語調裡帶着些許不滿說:“你就是為了欺負我來的麼?”
“欺負你作甚?”我繞到孫悟空正面,豎起一本書遮住了我的視線:“吃茶觀書不好麼?”
猴兒搖了搖頭,嘟囔着不肯起來:“老孫最近在學畫畫嘞!”
我問:“學畫畫做甚?”
說到這個,孫悟空就不困了,騰地一下就睜開了他那雙清澄澄的眼睛:“當然是要把我在天上的見聞都畫下來,等哪一日回家去,給他們也看看天上的風物。”
這猴兒,還挺顧家。
我笑問道:“你說天上好還是人間好?”
猴兒撓撓頭坐起身來,給我讓了個位置,聽他說道:“人間有人間的好,天上也有天上的好。”
我追問道:“那你和我說說,人間有什麼好,天上又有什麼好?”
“人間有親友兄弟,每日縱酒放歌,是來去自如無拘無束的日子;天上有許多人間沒有的東西,能在天上待着的人也很厲害,他們要麼是斬妖除魔,要麼是積德行善,都受世人誠心供奉。”
說着說着,孫悟空的神情就變得頹喪起來:“哪吒,你說我是不是不配當神仙啊?”
啧,看來書看得多了也不大好。
“他們能做的事,你也能做,隻是當下海晏河清,沒有你施展身手的空間罷了。”我口中說着安慰的話,手上則趁機去揉了揉孫悟空頭上那軟乎乎的毛毛,然後接着說道:“你有心積功攢德,得空便去我府上走走,我那裡隔三差五便有些事做,隻要你不嫌事小,何愁尋不到濟世救人的空間?”
孫悟空的眼睛亮了亮,蹦蹦跳跳地跑去屋子裡,在角落裡翻翻找找,捧出來兩個淺碧色的瓷瓶。
“請你喝酒!”
瓷瓶上狐犬嬉戲的浮雕,猛一瞧有些眼熟,我略一回憶,才發現這兩瓶酒原是我前幾日從楊戬那處拐來的。
拿我送來的酒請我,這猴兒倒是會做人情。我搖搖頭,從他手裡接過酒瓶,斟一杯酒,聽他略有懊惱地說道:“世事如棋,偏生俺老孫做不到一步三算,是個想到什麼就做什麼的性子。”
杯中酒水透亮,清香四溢,入喉卻是辛辣的很。我按下酒杯輕聲說道:“我從前有個朋友,他是個真正的君子,也是你口中那樣一步三算之人,事事都要覓得一個周全之法,不肯輕易地傷害任何人。”
可惜了世事無常,最終是我失信,不曾真正做到允諾的去太山府君處搶他魂魄回來。
孫悟空眨眨眼,思慮着說:“依你此言,似老孫這般随心随意,身無束縛,倒是比你那朋友過得自在。”
我直直地望進孫悟空那清如水的眸子裡,看他眼中反映出這空蕩蕩的府院,不解問道:“老孫是哪裡說得不對麼,哪吒你這麼瞧着我是作甚?”
我垂下眼簾,笑裡頗有幾分自嘲:“兵來将擋也未必能赢得輕松。”
“嗐,”孫悟空扯扯袖口,将酒斟滿,滿臉自信地說:“一力自可破萬法,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什麼陰謀詭計都是浮雲。”
“這樣的說法倒也沒有什麼不對。”我舉起酒杯,“叮當”一聲脆響,為曾經的英雄所見略同幹杯。
不覺間酒過三巡,孫悟空的臉上飛起片片紅雲,又幾杯入腹,他起身去拾書的步伐也有些搖晃起來。
我心裡忽的念起那株黑蓮,垂眼一觀,瓶中酒也已見了底,心思着猴兒量淺,今日到這裡也差不多了,談書講道的學習計劃還是待他明日醒了酒再來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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