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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番外3(第1頁)

“太宰,你也來了呀。”織田作之助有些驚訝又有些喜悅地看着太宰治。他當然知道對方是因為什麼才會這麼狼狽地出現在這裡,也同時在這一瞬間模糊地與這位站在界限外的朋友貼近了許多,近得似乎連心髒都靠在了一起,能觸摸到之前将他拒之門外的柔軟内裡。

織田作之助微微笑起來,對着太宰治伸出手,“老闆說晚上請我們吃咖喱,你要一起嗎?”

另一邊被紀德的下屬們圍着聽他們輪流忏悔的耶稣跟着應聲道:“一起來吧,人多比較熱鬧。佛陀你說對吧?”

耶稣詢問在大廳角落安靜坐禅的佛陀,周圍全都是異教徒并不影響這位佛教聖人的心境,被耶稣cue到也隻是輕輕颔首,露出若有若無仿佛别有内涵的微笑。

“佛陀說可以,歡迎你跟我們一起。”耶稣翻譯佛陀的表情,臉上帶着小孩子一樣高興的笑容,“這樣就有十四個人了欸!太好了!”

雖然在他的教化調停下,紀德一行人選擇放棄執念跟織田作之助握手言和,紀德的下屬們也對組團一起吃晚飯這種活動敬謝不敏,一經提出就紛紛找借口推辭,加上織田作之助家的孩子們對這些不久前還兇神惡煞的壞叔叔心有餘悸,老闆的店也确實坐不下這麼多人,最後就隻有紀德和他的兩名副官答應出席這次的晚餐。

于是織田作之助一家和店老闆一共七個人,加上耶稣佛陀二人組,再算上二葉亭鳴和紀德這邊四個——當發現這是一場不多不少正好十三個人的晚餐時,氣氛之凝固簡直令耶稣腳趾摳出個聖加大教堂。

畢竟作為十三人晚餐的故事出處以及最大受害者,他對此并沒有什麼留下什麼見不得十三的ptsd,真要說應該是他的門徒們(包括猶大)的心理陰影比較深,對十三這個數字神經過敏得他也不得不在意起來。

還好這個時候太宰治闖了進來,耶稣完全不顧太宰治臉上能吓哭小孩的陰沉警惕,走過去握住太宰治的手鄭重道:“你、就是今天的救世主啊!”

他這句話一說,原本還在入定的佛陀突然就睜開眼睛,快速起身沖過去捂住耶稣的嘴,緊張地提醒他:“耶稣,他不是教徒,這種話不能亂說!”

萬一頭頂上過分寵愛耶稣的那位一拍腦袋覺得不能讓寶貝兒子食言,人間多出一個救世主會變得超級麻煩。

一瞬間佛陀腦海裡已經閃現過了大洪水再臨太宰治接受神谕建造諾亞方舟的魔幻場景,緊張到讓耶稣扒拉着他的手差點被他送回老家一趟。

“我、我知道啦。”耶稣拼命呼吸着美好世界的空氣,對表情從警惕逐漸變成一片空白的太宰治友善道,“不說啦,我們一起去吃咖喱吧,織田說老闆做的超辣咖喱世界第一好吃!”

二葉亭鳴淡定觀察着太宰治的表情變化,知道對方是猜出來耶稣和佛陀的真實身份了——這兩位根本就沒有在認真掩飾,以太宰治的智商就是死機了也能推測出來。

但他想就是因為推測出了真相,才更感受到無比深沉的幻滅。哪怕太宰治不是教徒沒有任何宗教信仰,可不管是誰總歸對耶稣佛陀這樣超脫世俗的聖人有所期待,在口耳相傳的故事裡自顧自給他們增添上諸多神性的成分。

就連鬼燈都表示自己第一次見到來打招呼的耶稣和佛陀時呆滞了三秒,以為片場突變到了什麼奇怪的搞笑漫畫裡。

二葉亭鳴想了想,借用了鬼燈當時的發言安慰太宰治,“正因為他們是人,所以才更為可貴。”

太宰治的眼睛動了動,視線落在二葉亭鳴身上——又是一個他沒辦法一下子看穿的人,或者說因為太容易看穿了,好像什麼東西都擺在明面上,反倒讓人直覺這個人身後隐藏着更大的陰影。

處處都是格格不入的痕迹,偏偏看向他的眼神熟稔,像是他們已經相識許久,對方連自己靈魂最深處的地方都了如指掌。

這種聯想讓太宰治渾身惡寒,僵硬的嘴角愈發往下垂了幾度,又過了片刻才調整好了自己的表情,眨了眨眼睛擺弄着手臂上垂下來的繃帶,浮誇地大大呼出一口氣。

“真是吓死我了。”太宰治有些抱怨地說着,走過去坐在織田作之助邊上,伸手去戳他的臉頰,“森鷗外那個老頭子說得神經兮兮的,我還以為你要搶先我一步抵達彼岸了呢。”

他對森鷗外的稱呼變了,織田作之助隐約猜到了可能發生的事情。對于自己成為上面人手中的棋子和犧牲者他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一邊任由着太宰治戳一邊心平氣和地解釋道:“我本來是這麼想的,但耶稣先生說得有道理,死亡與戰鬥并不能真正解決問題。”

尤其他家孩子和店老闆都沒事,損失隻有家具和他的錢包,再加上紀德表示願意賠償他們的損失後,織田作之助就更加沒有跟紀德戰鬥的動力了。

有這個時間幹點什麼不好,織田作之助聽二葉亭鳴說他在寫作上會很有前途,光是稿費收入就比他現在的工資高不知道多少,還能培養家裡的孩子往正經合法的職業方向發展。

“寫下去,你就能知道你想知道的那個故事的結尾了。”二葉亭鳴把作家織田作之助的未來描繪得無比誘惑,讓織田作之助堅定下了自己要開始努力寫點什麼的決心——比如從宗教故事開始取材就很不錯,他可是這世界上少之又少親眼見過耶稣和佛陀的人。

等到他寫出些成績,就退出港口afia吧。

織田作之助想着,無比自然地跟太宰治提起了自己的夢想,“以後我想要寫小說,和孩子們住在能看到大海的房子裡,寫自己想要寫的故事。”

說完他頓了下,又補充道:“如果有機會,我們再約上安吾,一起去p喝酒。”

太宰治看着他,某一瞬間織田作之助感受到陰暗又近似于嫉妒的情緒從那雙鸢色的眼眸裡翻湧出來,可下一秒太宰治又輕快地笑起來,“那我可要狠狠打那個叛徒一頓。”

他說得輕描淡寫,像是句朋友間的玩笑話,說完又若無其事地拉着織田作之助站起來,大聲道:“要吃飯的話我們得快點回去,除非你們願意在廢墟上吃晚飯。”

被他一提醒,衆人才想起被搞得一團亂的店鋪,紀德摸摸鼻子難得感覺有點心虛,重申了一遍自己不久前的發言,“我會賠償的。”

借口不去吃飯的下屬們也都逃不掉,一個兩個都得去店裡幫忙收拾。

“嗯……收拾不用你們去啦。”太宰治晃晃手機解救了被紀德抓壯丁的下屬們,“我叫了個超好用的勞動力。”

此處世界意識暗搓搓跟二葉亭鳴八卦太宰治說的勞動力就是中原中也,這個世界兩人的關系理所當然比二葉亭鳴那邊的惡劣不知道多少倍。至少二葉亭鳴那邊的中也會給修治做護身符,修治去外地出任務也會帶土産給中也,并且據大學時期跟中也合租的芥川龍之介的線報,放假的時候他們還會窩在房間裡聯機打遊戲,時常從打遊戲發展到現實中互毆。

咳咳、總而言之,關系勉強算得上是朋友。

不過二葉亭鳴關注的重點不在兩個世界幼崽們的關系區别上,而在于世界意識提起中原中也時微妙的停頓。世界意識可沒有卡頓這回事,二葉亭鳴稍微倒回追溯了下自己掉進這個世界的路線,就知道了原因。

“嗯?怎麼了?”走在衆人最後的佛陀見二葉亭鳴突然停住腳步,關心地問。

“沒什麼。”二葉亭鳴笑着搖搖頭,“突然發現家裡有個孩子也一起來了。”

擔心倒是不至于,他家的中也是二十二歲一米八的成熟神明,擔心他不如擔心對他心懷不軌的家夥。

被重力碾碎什麼的,聽起來就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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