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夏日,但平京偏北,早晚已經有些涼意。
清涼的晨風徐徐地吹着,溫甯拉了拉薄被,悠悠轉醒。
她的手還搭在外側枕頭上,仿佛是在抱着什麼一樣。
但那外側平平整整,明明什麼也沒有。
稍稍側過身,鼻尖隐隐萦繞着些許的烏木香氣。但若是刻意去聞,偏偏又聞不見了。
她有些混沌,疑心隻是自己的錯覺,但鼻尖的那縷香氣又格外有存在感。半晌,她眼眸一黯,收回了指尖,放空着平躺了一會兒。
窗外,湖水在日光下微波粼粼,一架藤蘿開的有些荼蘼,濃綠的密蔭下坐着幾個談笑的侍女,年紀不大,手裡拿着針線活計,絮絮地說着閑話,溫甯看着有些出神。
“姑娘醒了?”銀環端着水進來,隔着微動的紗幔瞧見了榻上的人正偏頭望着窗外。
溫甯目光懶淡地點頭,身上還有些無力。
一進門,滿室的安神香的香氣仍未散盡,銀環打開那雕花镂空的黃銅香爐看了一眼,裡面的香灰鋪了一層,當下便微微皺着眉:“姑娘昨夜可是又沒睡好,我瞧着這爐子裡的香灰又多了些。”
“一開始睡不着,便多放了一錠,後來倒是睡得很好。”溫甯淡淡地地開口。
銀環擰着帕子遞給她,一擡頭便瞧見姑娘臉上肌膚柔白細膩,像剝了殼的雞蛋一般:“我瞧着姑娘今日的氣色也頗好,但這安神香畢竟是藥,還是不能多用。”
溫甯抿了抿唇,她自然也知道安神香不可多用,但自從失了記憶,一閉眼就仿佛懸在深淵一樣,将落不落的,總沒有踏實感,隻有用安神香麻痹了身體她才能忽略這種不安的感覺。
熱帕子一敷,她身上的無力感褪去了一些,輕輕擦過脖頸,一低頭,從微散的衣領裡忽瞧見左半邊胸脯上多了一個紅點。
将寝衣稍稍拉下一點,那雪色中的一處紅格外顯眼。
溫甯皺着眉,聲音有些困惑:“看起來像是被蚊子叮了,不是說這安神香也能驅蚊的麼?”
銀環正擰着帕子,擡眼粗略地掃了一眼那指甲蓋大小的紅痕,沒太當回事:“平京的蚊子兇,姑娘這住處又靠湖,藤蘿水草的一多,可不就招蚊子了!我今日将這屋子在灑掃一遍,姑娘暫且塗抹些香膏吧。”
銀環說着便從櫃子裡給她拿了一個靛藍的瓷瓶,她也忘了這膏藥哪裡來的了,但這膏藥很靈,姑娘身子嫩,稍稍有個磕到碰到青紫紅腫的地方,塗了不久便會好。
“确實挺好用的。”溫甯指尖挑了一點,清清涼涼的,十分熨帖。
隻是一塗上,淡淡的雪蓮香氣撲鼻,她又像被香味蠱惑了一樣,有些失神。
“姑娘,姑娘?”
聽見幾句銀環的叫聲,溫甯才回過神來,一擡眸面前擺着好幾匹顔色各異的料子。
“這都是老太君賜的,您選一選,揀着可心的我拿去針線房替您裁幾件,過幾日出門興許趕得上穿。”銀環将那布匹一一拿起來給她看。
鵝黃、淡青、缃色,溫甯指尖點過幾個,掠到了那嫣紅的料子上之時,忽然停住,心中滑過一絲異樣的感覺。
“這匹嫣紅的也要?”銀環有些詫異。
“怎麼了?”溫甯看着那嫣紅一片,心底也有些疑惑。
“沒事沒事,隻是姑娘從前不怎麼穿紅色,我以為姑娘不喜歡呢!”
銀環笑着,又拿起那料子在她身前比了比,“姑娘皮膚白,若是穿着紅羅裙,定然極好看。不久便是七夕了,前日相看的那位宋公子對您很有好感,這次七夕,想必他還會再來遞帖子,到時候姑娘正好穿着這身出門。”
一提到相看之事,溫甯心底一亂,丢下了布料随口說道:“到時候再說吧。”
“姑娘是覺得宋公子不好嗎?”銀環問道,她聽說這位宋公子是有名的才子,年紀輕輕便在翰林院當值,人長得也端正。
“不是不好。”溫甯垂着眸,不知道怎麼形容。這位公子人品和才學都沒得挑,祖母也親自把過關,她隻是……沒什麼感覺。
“您走的這一個多月,明容姑娘和文容姑娘都定了親了,這府裡除了您,隻有二房的音容姑娘還小些,尚未定親。連那位平康縣主,也因為落水那事也被迫定了親,躲在府裡這一個多月都沒出門呢!”銀環收拾着布料小聲說道,在她看來,世子身份高貴,姑娘和他糾纏不清并不是什麼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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