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璀璨的燈光靜靜垂落下來,透過輕盈的發間,漸漸燒紅了柔軟的耳畔。
陶知越其實沒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他以為霍燃在談論天氣、溫度,屋外倦懶的秋日,室内潮濕的水汽。
他本想點頭應聲,如往常一般,同對方漫無邊際地聊起這平淡珍貴的每一日。
但霍燃說的是,我喜歡你。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像從心底噴薄而出的蝴蝶,扇動的翅膀卷起了無數幻影,在令人心蕩神馳的熱帶風暴裡,它們翩然迷離,字句喪失了應有的意義,陷進漫天而來的雲與雨。
直到陶知越像個最笨的學生,一字字地拆解辨認,才終于領會了這四個字意味着什麼。
這是霍燃的告白。
這一刻他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地等待着自己的回應。
陶知越的手指依然停留在襯衣下擺處的紐扣上,在陡然降臨的漫長靜止裡,微彎的手肘幾乎有些酸了。
更衣區裡傳來旁人的腳步聲,有其他客人來了,伴随着談天說地的聲音,打破了這裡的寂靜。
時間随之恢複了流動。
最後一粒乳白色的紐扣離開了針腳細密的扣眼。
“我去沖個澡。”陶知越說,“是在那邊嗎?”
他抱起浴袍,把換下的衣服放進儲物櫃,合上櫃子的時候,傳來金屬的碰撞聲。
還有霍燃格外小聲的回答。
“對。”
于是陶知越向淋浴區的方向走去,拖鞋踩過硬硬的防滑墊,光滑的地磚上映出長凳旁孤立的身影。
霍燃悄悄地凝視着他走開的背影。
花灑裡下起了瓢潑大雨,防水簾裡霧氣蒸騰,熱意彌漫,熏紅了臉。
手心揉搓着黏稠的洗發水,在柔順的發間打出綿密的白色泡沫,他閉上眼睛,任水流沖散輕盈的泡泡。
陶知越試圖冷靜下來,思考着突如其來的那句話。
早些日子裡霍燃的異常漸漸有了答案。
把談戀愛的情侶說成是借橡皮的學習夥伴,突然要跟他換風景更好的座位……還給他帶了幾天不重樣的早餐,搞得陶知越一度以為霍燃的數學水平在暑假裡大幅下滑了,所以需要他的額外補習。
說到暑假,陶知越在鄉下的外婆家生活時,遠隔千裡的霍燃每天都會跟他分享自己的生活日常。
比如樓下花園裡的新品種大麗花開了,他選了一朵開得最好的,找了好多個角度,想拍出完美的照片給陶知越看,結果不小心碰掉了好幾片花瓣,氣得霍思涵一邊哭鼻子一邊滿花園追着要打他。
比如他花了三天時間,把意外打碎的大象雕像用膠水重新粘了起來,新的拼接大象看起來頗有藝術氣質,據說霍振東對此給出了高度評價,還親自拍了照,裱起來挂在了公司裡,于是總有來訪的客人誤以為這是什麼充滿寓意的後現代攝影作品。
又比如他跟媽媽學做紅燒肉,最終成品看起來有模有樣,但調味大失敗,不過霍燃很有自嘲精神,拍下了一家人品嘗紅燒肉時的複雜表情給他看,還信誓旦旦地立下了“下次一定行”的标準fg。
在學校之外,陶知越對霍燃的了解越來越多,也愈發覺得這個人好玩又有趣。
他有時候會特别想提前結束不用上學的暑假,早點回到北京,親眼看一看花園裡的鮮花,牆上的膠水大象,和隻能遠觀不能細品的紅燒肉。
某一天,陶知越想要翻一道之前給霍燃發過的題目時,才發現兩個人的聊天記錄簡直多到了令人眼花缭亂的程度,過去是習題照片裡夾雜着桃桃的照片,現在是無數生活片斷裡夾雜着偶見的學習瑣屑。
彼此的改變是從哪一天開始的呢?
好像是他特意跑到西瓜地裡給霍燃拍西瓜的那一天。
他說想看桃桃哥哥的照片。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邪世帝尊 快穿籠中美人 我在戰場上搞後勤[無限] 蓄意奪你 皈依于你 乘風破浪的假千金 财神春花 共鳴餘音 報!少将她要娶那隻雌蟲![abo 蟲族] 這個聖母女配我不當了 貓貓不是故意的 我是天涼王破他親姐 當空降上司是前男友 龍神戰王帝天鈞 歡喜鎮gl 大流寇 我有河蟹 請根據以下提示修仙 不正經生存指南 自從進了海王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