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陸骁的掌心已經擦拭幹淨了,謝琢收回手時,嗓音清淡地開口道:“最近在宮裡,少見面吧。”
陸骁被這句話說得一怔,第一反應是,難道謝琢發現我剛才悄悄看他後頸了?不對,陸骁試探性地發問:“是不是我讓你給我擦手,你不高興了?要不,我再給你擦回來?”
謝琢搖頭:“昨日在文華殿,陛下問我,與武甯候是不是相處得不錯。”
陸骁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很快又翹起唇角,有兩分不準備藏起的譏诮——這阖宮上下,還真的布滿了那位陛下的“眼睛”,連他跟誰多說了兩句話,都要緊緊盯着。
“謝侍讀是怎麼回答的?”
“我當然是實話實說。”謝琢将用過的絹帕折疊整齊,“我說陸小侯爺确實找過我,不過,是因為陸小侯爺看話本時有幾處看不明白,掌院學士又事務繁多,沒有時間,便讓我解答。”
聽完,陸骁沒骨頭似的靠着廊柱,笑容立時加深,抱着手臂道:“今日以後,若本侯風評變差,洛京到處都流傳起‘武甯候才疏學淺,連話本都看不懂’,‘武甯候折辱翰林學士和探花郎’之類的謠言,必有大半都是謝侍讀的功勞!”
謝琢輕笑:“那還請小侯爺莫怪。”
陸骁掃過謝琢眼裡粼粼的淺笑,心裡的躁郁眨眼便去了三分。
他想,他為什麼這麼喜歡跟謝琢說話?不過是因為,即便隻是簡單兩句話,謝琢也能明白他的意思、清楚他的心情。甚至,就算什麼都不說,謝琢也好像什麼都知道。
在這洛京城裡,面對謝琢時,是他難得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不需僞裝、能自由喘口氣的時刻。
回天章閣前,謝琢問:“小侯爺明天來點卯嗎?”
“不來了,照夜明在淩北撒蹄子跑慣了,現在困在馬廄裡憋得慌,我明天再帶它出城跑幾圈才行,不然會鬧絕食。”
陸骁說完自己的安排,又道,“不過明天早上,府裡沒飯,我準備去趙叔那裡要碗面吃。”
“好。”謝琢點頭,指指放在橫欄邊上被徹底忽略的話本,提醒,“記得帶回去。”
陸骁看過去,才發現喂魚太高興,差點忘了他是靠解讀話本這個借口,才把謝琢從天章閣裡帶出來的。
一連幾日,陸骁都沒來天章閣點卯,散衙時,幾個翰林官員小聲交談,“武甯候是不是以後都不來了?”
“不來多好,我真是怕了他拿一本言辭粗鄙的話本,問我其中一個字念什麼,或者話本裡那個妖精為什麼要說那句話。”
“想來最慘的還是謝侍讀吧?堂堂探花郎……”
謝琢假裝沒聽見,将桌面上的紙筆收拾整齊,發現袖口處沾了點墨漬,不由微微皺了皺眉。
等他走出天章閣不遠,就看見文遠侯世子羅紹坐在轎椅上,數人簇擁下,遠遠行來。
沒有轉身走開,謝琢抱兩冊書,站在無人的拐角處,垂首。
不多時,文遠侯世子發現謝琢明顯是在等自己,招手讓轎夫停下,斜靠着椅背,半耷眼皮:“真是巧,原本還想着怎麼找謝侍讀,這不,就碰上了。”
謝琢施禮:“世子。”
“嗯,”文遠侯世子擺擺手,“我剛從大殿下那裡過來,他說你上次在文華殿裡,一番應對,很是不錯,這枚翡翠扳指就當賞你了。”
說完,他擡擡手指,便有他的親随捧着一個木盒,遞到謝琢面前。
見謝琢沒動,文遠侯世子不耐煩:“怎麼,嫌少?”
謝琢飛快地瞟了一眼木盒中放着的翡翠扳指,面露慚愧:“臣隻是做了臣分内之事,當不得殿下如此重賞。”
文遠侯世子哼笑一聲:“殿下和我說你當得,你就當得,哪裡來這麼多廢話。”他理了理自己繡着寶相花的衣擺,有些傲慢地開口,“洛京不比其它地方,想要活得好,沒錢可不行。知道你拮據,拿着這賞,回去換點銀錢花花吧。”
謝琢這才雙手接過木盒:“謝殿下和世子體恤。”
文遠侯世子靠回椅背:“謝侍讀心裡清楚該怎麼做,以後,自有你的好處。走吧。”
等到了千秋館,謝琢直接将木盒放到了宋大夫面前。
“什麼東西,還用木盒子裝起來?”宋大夫一邊問一邊打開盒蓋,看清裡面放的東西,皺眉:“水頭這麼好的翡翠,公子,我可要跟你說清楚,你别以為你先用這個扳指賄賂我,我一會兒搭完脈就不會罵你,我該罵還是會罵的,賄賂沒用!”
謝琢無奈:“您哪次罵我,我不是仔細聽您罵完的?”
宋大夫把木盒蓋上,瞪眼:“聽有什麼用?左耳進,右耳出,一個字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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