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他們一起來到陸家,戰戰兢兢,拘謹無措,對陸家這嚴格分明的等級制度感到詫異與不适;一年過去,他們也成了等級制度中的一員,并且享受着這種“人上人”的特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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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及早上去了陸家的墓園一趟,他來之前,應該已經有人來過了,他的六座碑前都放了同樣的一束白菊花,點了蠟燭與香,隻不過在他來之前,蠟燭和香就已經燒盡了。
他最先去看了自己的最近一次死亡,陸現。
陸現是六十多年前被砍掉頭顱而死,獻祭的場所是提前一個月搭建的,自然不可能是在鬧市,空曠的無人區,隻有陸家當年的家主和幾個絕不可能洩漏一分一毫的心腹。
四周點燃了篝火,黑煙洶湧,陸香被按在地上,面朝地,肩膀幾乎被按變了形,她餘光看見那把大刀冷光閃閃,看見陸紳又一次死在自己眼前,胸腔内血氣翻湧,嘴裡漫出鮮血的味道。
哪怕知道自己和陸紳已經不是人類了,也知道陸紳感覺不到疼痛,但這樣的死亡,到底什麼時候才算真正的結束?
陸香在陸現面前放了一枝紫色桔梗,“我記得您那時候最喜歡的是桔梗,和現在不一樣。”
現在的陸紳沒什麼特别喜歡的了。
将前五次的陸紳挨着祭拜過後,最後來到了陸紳已經被整修過無數次的碑前,陸紳的墓碑在整座墓園風水最好的位置,離他最近的也都是曆任在陸家創造過巨大财富的家主。
山頂的風很大,陸香摘下頭上的黑色大檐帽,露出化着精緻妝容的臉,她看了眼四周,收回視線,冷笑一聲,“您都已經死了,他們都要把您放在這種位置,讓您源源不斷地給陸家供給養分。”說這話的時候,陸香的眼睛是紅色的,不是紅血絲,她的眼白-->>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被血色盡數占據。
陸及一張一張地給自己燒着紙,他突然扭頭問陸香,“陸香,你說…..六百多年前的小南,會是什麼樣子?”
正悲傷怨恨着的陸香:“……”
“如果同樣是個孤兒的話,想必會吃很多苦,能是小少爺就好了,是小少爺的話,一定是……”
“一壺酒一把劍,快意人生。”
陸香在旁邊蹲下來,目光落在那前些年剛重修過的石碑上,陸紳那個名字早就已經被重新刻寫過無數次,“還有一年,下次獻祭就又要開始了。”
陸及被升起來的煙嗆到,他偏着頭躲開煙,咳嗽了一聲,“沒有下一次了。”
“沒有了?”陸香眼睛亮起來,“您有想法了?您有想法就太好了,您想怎麼收拾那群東西,我馬上就去準備,是直接殺還是……”隻要是為了陸紳,不論讓陸香做什麼,她都願意。
“這又不難,現在無故殺人可是死罪啊。”
陸紳的每一次複生,都很是隔了一些年頭,他一開始并不知道這是某種獻祭,而自己就是那祭品,他和陸香都以為是行業裡競争對手玩的陰招。
而陸紳的每次複生,都仍是陸家人,每一次複生,都讓陸紳有新發現。知道自己的每一次都不是意外死亡,而是由貪婪催生的獻祭,還是在三百多年前。
他已經不是人了,不管複生多少次,他都無法成為真正的人。
所以他之前不想活,可他從來沒等到過真正的死亡。
将帶來的紙錢都燒完以後,陸及和陸香往山下走,車停在山底下,山霧缭繞,陸香走在陸及身後,心情很好地哼着歌。
沒被完全燒盡的紙錢殘留被風吹起來,在墓園裡飄起又落下,落在各個闊氣富貴的墓碑前,落在陸及腳下。
陸及看着逐漸顯現出來的車頂,想起了家裡那孩子。
這次不一樣,這次他想活,為那孩子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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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及回到家的時候,家裡靜悄悄的,幾隻狗吃飽喝足後在客廳睡午覺,太陽明亮得晃眼,力叔從廚房裡走出來,“小南少爺去主屋那邊了。”
“去那邊做什麼?”陸及接過陸香遞過來的茶,陸香心情好得不得了,做起事來就心不在焉了,泡茶的水都是涼的。
不過陸及沒說她。
力叔猶豫了幾秒鐘,“誰知道呢?”
陸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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