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你還能出現。”小醜在這,蝙蝠俠自然沒心情跟阿卡姆騎士叙舊了。
“那當然,我是保護他的蒼白騎士,我們一直是良好的合作關系。如果傑克不想面對現實,他就會把我放出去。我會盡可能地搞出一連串破壞,比如說用撬棍把小鳥打死啦,開一槍讓花季少女後半輩子都站不起來啦。等鬧完了,他再出面道歉,把我關回籠子,好像他是我的受害者。然後他就可以裝出一副好人臉,等着你們的關愛和容忍紛至沓來。”小醜用指甲锉一邊磨指甲一邊笑嘻嘻地說着,意有所指地拉長了語調:“别告訴我你們都沒有意識到,他是我的幫兇。是他縱容我行惡,就像蝙蝠俠讓我活着一樣。”
“你隻是個玩弄話術的人渣罷了。”阿卡姆騎士冷漠地瞥了他一眼。
小醜做出充滿表演意味的捧腹大笑的動作:“看來你斷掉的骨頭好全了,小紅鳥。每次看到你的時候,我都懷念你當時的樣子——你的恐懼,你的眼淚,你哭着對我說,‘求你了,停下,放過我……我願意做你的羅賓’!——嘿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愛死這些話了!‘我會成為你的羅賓’,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對着弱者開槍,複述别人的犯罪哲學,讓蝙蝠俠的人生苦不堪言。你已經是我的羅賓了!”
阿卡姆騎士踢開椅子,拔出腰間的槍就要對着小醜扣下扳機。小醜像是完全沒看見似的,隻顧着仰面倒在椅子上,雙臂緊緊抱着自己,因為笑得喘不上氣而陣陣發抖。他又綠又白的腦袋抵着槍口顫動,紅彤彤的口紅被舔得亂七八糟,仿佛一張因為高溫而融化的油畫。蝙蝠俠站起來,按住阿卡姆騎士的手,壓下他的槍,但動作更像是把他緊緊抱在懷裡:“别沖動,他不是我們的小醜。”
“有什麼分别嗎,他們兩個人一樣邪惡!你難道還要重複以前的循環,把他丢進阿卡姆瘋人院裡,等着他下一次逃出來殺人?!”阿卡姆騎士掙了兩下沒掙脫,偏頭看向一旁,大喊道:“喪鐘!”
喪鐘站在一邊剝香蕉皮:“我從不參與小鳥崽子和他的蝙蝠爸爸的親子交流大會。”
“我不知道你們對傑克有什麼誤解,但是他救傑森不是因為愧疚,也不是想彌補,他就是個反社會瘋子,感受不到罪惡感。對他而言,重要的隻有我,和蝙蝠俠。他的心裡沒有小紅鳥的位置,從來沒有。”小醜用手指戳了戳槍口,跟第一次見到這玩意一樣好奇,他輕蔑地看了看阿卡姆騎士,又敲了敲自己的胸膛,“他救傑森隻不過是因為他愛我,他想救的也不是你,是我!”
阿卡姆騎士額頭上青筋暴跳,猛地用力将手臂一甩,打開鉗制着他的蝙蝠俠。他沖到小醜面前,舉起□□瞄準了那顆長滿綠毛的腦袋。小醜不慌不忙地吹了聲口哨,又晃了晃手裡的遙控器,遙控器上鮮紅的按鈕像街頭小醜的紅鼻頭。那刺眼的紅色讓傑森的手指瞬間僵死了,他曾經以為他已經做好了整個哥譚都被毀掉的準備,但是當輻射雲的陰影真的籠罩在這座城市上空時,他才發現自己做不到。那個十六歲的羅賓還活在他的心裡,他聽見他在尖叫着說“不要動手”。
他心底的男人發出一串冷笑:你向善的心不夠堅定,壞又壞得不夠徹底,所以你痛苦。
恰在此時此刻,遠方傳來一聲鳥哨的長鳴,鳥類振翅的聲音和呼嘯的風聲幾乎同時響起,小醜警覺地想把遙控開關收回去,卻感到一陣有利的勁風吹過自己的掌心,随之而來的是尖爪刺入手掌的劇痛。他擡頭看去,遙控開關竟然被一隻貓頭鷹抓在手裡,那隻圓滾滾的雕鸮抓着遙控器,落在另一個人的肩膀上,那個人穿着黑金二色的戰衣,帶着兩隻圓圓的、金色的鏡片,看上去也像站起來的貓頭鷹。
“做的不錯,阿爾吉侬。”傑森說着遞出一塊肉片,送到阿爾吉侬嘴裡。
他将遙控開關拿下來,丢給蝙蝠俠,緊接着帶上面罩,上前幾步,猛地給了小醜一拳。這一拳用了十成力,直把小醜打得倒飛出去,重重得撞在木質的桌椅上,小醜的頭微微一偏,吐出一口帶着泡沫的鮮血,肺像是被鑿了個洞一樣悶響着,爆發出一連串尖銳的咳嗽聲。即使這樣,他仍然帶着冰冷的譏笑,綠色的眼睛像兩顆明亮的炭球:“讓我們看看是誰來了?這不是我最愛的羅賓嗎?”
傑森又給了他一拳,讓他把接下來的花言巧語全部咽回肚子裡:“小醜,聽着:少擺弄舌頭,我沒興趣聽你講犯罪哲學,不關心你的所作所為沒有意義,也不問你有什麼悲慘的過去,你有沒有死老婆、卷入搶劫案、掉化學池毀容,我都不想聽,也跟我沒關系。我知道你是個人渣就夠了,對你這個人渣唯一該做的,就是揍你!”
小醜被他一腳踢在手臂上,骨頭深處傳來一陣陣劇痛,痛的越狠他笑得就越大聲,最後簡直像是扭曲的尖叫一樣:“我們的小紅羅賓鳥要主持正義了嗎?可惜了,小傑森,你不必對自己隐瞞,其實你也恨傑克。你在内心深處一直憎恨他,無論他做什麼你都恨他,因為你知道他就是我!”
“少來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撒什麼瘋?”傑森踩在他背上,抓着他一頭綠發,強迫他向後仰頭,“他永遠不會像救我一樣救你,也絕對不會像認同我一樣認同你。你就因為這個氣瘋了,否則你為什麼會拿着炸彈開關晃來晃去?跳梁小醜。”
“才不是因為這種無聊的原因……”
“夠了,我沒興趣聽。你這個惡心、扭曲、令人作嘔的人渣。”傑森反手給了他一拳,把他揍得半昏過去,旋即他按了按拳頭,手指關節劈啪作響,“抱歉,傑克先生,你醒過來的時候,可能會覺得有點疼了。”
小醜躺在地上,看着傑森,發出空洞的、幹癟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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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覺有點長,傑克昏昏睡了二十多個小時才清醒。
醒來時他先是聽到心電圖的滴滴聲,然後才感覺到疼,他半睜着眼睛,艱難的挪動手臂想要坐起來,但是沒有做到。幸好正在一邊泡茶的阿爾弗雷德及時地發現了他的動向,趕緊把他扶起來,遞給他一杯溫水。傑克用幹裂的嘴唇抿了抿,氣喘籲籲地靠着床頭坐了一會兒,才動了動自己的肩膀,搖晃纏着石膏繃帶的手臂,擡頭問道:“我的手怎麼骨折了?”
“你睡着時,小醜腳底踩空從樓梯上滑下去了。”阿爾弗雷德面不改色心不跳。
“真的?”傑克半信半疑。
“當然是真的。他在樓梯上滑了三圈半。我們都為他打十分。”
傑克看了看他,低下頭去:“傑森、哥譚、蝙蝠俠……他們怎麼樣了?”
阿爾弗雷德歎息一聲,他拉開窗簾,午後燦爛的陽光照進病房中,現在正是黃昏,天空的一側還是灰蒙蒙的青白色,另一側卻轉為濃烈豔麗的暖黃,像傾倒而下的熔融的鐵水。遠處是藏青的群山,綿延的山巒的輪廓仿佛深色的底片,刻印在明亮的暮色中。午後剛下了一場綿密的細雨,城市内的浮塵被一掃而光,矗立在夕陽下的高樓大廈一塵不染,蕾絲般的雲絮背後,一道道明亮的光柱射出,宛如通往天國的階梯,就在這些光線的照射下,傑克看見了遠方哥譚的輪廓。
“哥譚暫時安全了,暫時。你的傑森在韋恩莊園,我們的傑森……他失蹤了,應該是不願意見布魯斯。”阿爾弗雷德歎息一聲。
果然,還是沒能改變太多。
傑克心知肚明,就算是他的腦脊液配置出的緩釋劑,恐怕也不能完全根治蝙蝠俠體内的小醜毒素,隻能做到一定程度的緩解。他很懂小醜有多難以殺死,就算蝙蝠俠把他關在心裡,隻要他仍然能從暴力行為中感到愉悅,小醜就會像幽靈一樣于血脈中複生。所以解決辦法隻能指向蝙蝠俠的消亡,布魯斯以後恐怕很難再裹着披風行俠仗義了。
《阿卡姆騎士》的劇情略有偏頗,蝙蝠俠活了下來,也沒有暴露身份,卻失去了原結局中騎士隕落帶給人内心的震撼,這震撼本來可以改變哥譚的靈魂。如今,盡管阿卡姆瘋人院那幫罪犯們在阿卡姆騎士和稻草人的摧殘下折損不少,但蝙蝠俠消失,意味着懸在罪犯們頭頂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失去作用,哥譚市的犯罪率恐怕在一定程度上有所回升,搶劫、偷盜、殺人、放火、販毒,幾乎所有的犯罪行業都會死灰複燃。
這是個好的結局嗎?
窗外燦爛的金色陽光落入他的眼中,他赤金色的瞳孔中仿佛有磷火熊熊燃燒。也許黃昏總是令人易感,眼前的景象如此熟稔,讓傑克不禁回想起多年前的待客室,那時他還年輕,還對未來充滿了盲目的自信,以及莫名其妙的正義感和使命感。如今他的面容完全沒有改變,唯有金色的瞳孔中滿溢着無力和疲憊,他覺得他老了,頂着一張年輕的臉,皺紋隻長在心上。
事到如今,他不得不開始思考一個問題:我的到來,真的讓世界變得更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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