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滢醒來的時候枕畔已經是空空如也,她今日不必向皇後去請安,因此皇帝也沒有吩咐人喚她起身。
福甯殿的女官聽見帳内的美人喚岫玉進去伺候,忙讓人端了早膳到偏殿備着,等雲滢洗漱完之後再引她去用。
妃子的寵愛不同,侍寝時的規矩也就不一樣了,連聖上的主寝都睡過了,在福甯殿用了早膳再回去也就不算什麼大事。
“官家臨走前吩咐過奴婢,等娘子醒後備些菜肴候着,又命教坊司的教習帶着兩個歌姬舞|娘到群玉閣候着,供您笑一笑。”
福甯殿中伺候的女官多少有些手腕,她們不單單是同雲滢相熟,對她的過往也是了如指掌,聽聞教習同雲美人的交情不淺,若沒有林教習擡舉,雲滢也不能有機會在禦前露臉。
想來這些教坊司的女子歌喉是否婉轉、舞姿是否動人,對于雲娘子而言恐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聖上想要雲滢見一見舊日相熟的人,陪她解一解悶。
高位嫔妃們也會常常喚人起舞觀賞,聽一聽宮中新出的曲調,低位嫔妃要是有寵,倒也能享受這份絲竹之樂。
但是雲滢想起官家夜裡的話,眼前的粥菜忽然就失去了原本的美味。
皇帝不在這裡,她在福甯殿裡也不會待上太久,随意用了一些,就漱口起身,回了群玉閣。
岫玉雖然跟随過元後,但也沒想到有朝一日聖上會在主殿召寝嫔妃,偏偏自己服侍的這位娘子面上從容淡定,似乎并沒有因為這份榮寵而喜形于色,教她反而高看了兩分。
林芳煙晨起的時候得了禦令,将自己手裡的活計悉數托付給同僚,自己從女孩子裡面選了兩個雲滢素日看着還不讨厭的姑娘帶到了群玉閣候着,等雲滢一回來,就教兩個女孩子學着她的樣子拜下去。
“姑姑你福一下||身也就算了,幹嘛拜到地上去?”
雲滢對别人行禮行了十幾年,這些日子常常有人對她行禮自然叫她高興,然而林芳煙在群玉閣門口跪下去的那一刻,還是把雲滢結結實實地吓了一跳。
她前趨幾步扶了林芳煙起身,順帶着将那兩個女孩子也叫了起來,同她低聲道:“以您的資曆哪用得着跪我呀,這不是在折損我的福氣麼?”
林芳煙被她挽着臂彎進殿,笑着不贊同道:“娘子剛入宮就得盛寵,将來的福氣隻會更大,奴婢們本來就是伺候貴人的人,跪官家的嫔妃也是應當的。”
她當時被楊充媛養着的時候,林芳煙不能經常知道她的消息,但也會時常替她操心。
怕她得不到皇帝的臨幸,漸漸淪落為服侍宮妃的婢女,更怕她得到了皇帝的愛幸,卻又像是自己那樣與君主春風幾度後被抛棄。
然而阿滢甫一侍寝就得以冊封為美人,旨意傳到教坊司的時候,她确實是由衷地為這個姑娘高興,甚至用膳的時候難得飲了一盞芙蓉釀。
“娘子如今風頭正勁,當日你封位我沒敢過來,生怕給娘子招了些不好的議論。”
林芳煙看着原本依附自己度日的小姑娘如今出落得愈加明豔動人,忽然生出許多感慨,暗裡握了握她的手:“娘子,你原本就該如此的,沒什麼能不能承受得起。”
她原本是想給雲滢找一戶好人家,做個親王側妃就好,沒想到阿滢會入官家的後宮。
世間不如意事,十常八||九。雖然雲滢這份歸宿不算十全十美,但如今能錦衣玉食,想來楓娘也該放下心來了。
雲滢吩咐在群玉閣的側間招待,這裡雖然不如正殿寬敞,可卻顯得随意許多,林芳煙與雲滢對坐在羅漢床上,兩個姑娘站在一側聽候吩咐。
“娘子想聽什麼、看什麼隻管吩咐,官家已經說過了,隻消你喜歡,就是玩鬧上一日也沒什麼的。”
皇帝這樣說,嫔妃們當然不能實誠地真叫人在這裡鬧一日,又不是生辰慶典,叫太後與皇後知道一個美人在宮中這樣熱鬧,對她的印象也不會太好。
雲滢聽見官家兩個字,那份驟然見到故人的喜悅稍微冷卻了一點,她本來也沒什麼看歌舞的興緻,見林教習含笑瞧着她,便搖了搖頭:“我和姑姑說兩句話就是了,不用看歌舞。”
聖上會讓教習姑姑來看她,也不是為了讓她看歌舞的。
不知道雲滢是單在她面前這樣任性還是有些恃寵生驕,林教習不悅地瞥了她一眼,“娘子,這是官家疼你的意思。”
那她總得意思一下,跳一支曲子,不算辜負官家的美意。
“既然已到春日,就跳一曲《桃夭》吧。”
這舞也算平常,不至于為難人,時間也不算長。
兩個姑娘知道雲滢帶了些敷衍的意思,但是她們自己卻不敢疏忽怠慢,按照雲滢的意思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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