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入了秋,天兒卻越來越熱。
星檀往羲和宮與淑儀宮裡跑了幾日,躲着涼,混吃混喝。
這日用過了晚膳方從淑儀宮裡回來,天氣越發悶熱了些。承乾宮中坐不住,她便隻好拉着桂嬷嬷與丘禾銀絮,去湖邊乘涼。
秋千的風在耳邊呼啦作響,星檀卻望見湖面上的火燒雲,被北邊翻滾着的黑雲緩緩吞沒了去…讓人隐隐覺着不大吉祥。
桂嬷嬷來勸了勸,“娘娘,這起的是北風。可要早些回去?這眼看着是要下雨了。”
“慢些再走。”這些時日悶熱壞了,方貪起些許涼意,自然不肯就此罷休了。
“那,嬷嬷與您回去取件兒厚衣來。”桂嬷嬷說罷,方先往承乾宮回一趟。
一抹紅衣的人影卻從另一側來。近了,星檀方将人認了出來,是姑母跟前的安德厚公公。
安德厚公公在宮中資曆深,人脈廣。即便姑母深居淺出,安公公也幫着姑母不少,這宮内外的消息,壽和宮裡無不靈通。
星檀心中升起些不好的預感。安公公位重,若非事出緊急,也不會親自來尋她。
丘禾銀絮與安公公做了禮數,便被星檀屏退去了一旁。
“安公公,可是壽和宮有什麼事兒?”
安公公一揖,從袖口中取出一封信件,遞來星檀眼前。
“娘娘,是府上來信了。”
星檀接來,借着黃昏微弱的光,方見信封上空白無字,定是拖着親信送進宮來的。取出其中信紙,星檀認了出來,是父親的筆迹…
信上的口吻,是父親對姑母說的。道是,兄長在江南修葺水壩的差事,出了纰漏,搭上了幾條人命…彈劾的奏折,已由長孫謙一幹人等,送到了皇帝手中。
星檀目光彌散在信紙上,視線漸漸開始模糊。
這半年來,長孫謙幫着皇帝彈劾翊王黨羽,悉數落了網。先是與東廠有關的一幹武将,吏部尚書吳晉南,鎮海将軍玉石峰,如今該輪到她的阿兄了…
耳旁安公公的聲音很是清晰:
“娘娘,太後娘娘讓奴才來與您帶句話。”
“您是國公府的女兒。這點,終究是撇不開的。世子爺幼時待您怎樣,您該很是記得。娘娘若真不想坐這皇後的位置,也急不得,得等國公府的人都安置好了才行。”
安公公的聲音在耳邊轟然。
幼時,父親公務操勞,母親偏愛幼妹。在京都城的時候,唯有阿兄将她捧在掌心。
那時的她,就像個小跟屁蟲,時時墜在阿兄身後。阿兄去哪兒,她都要一起,因為不願留在府上跟母親說話。
也隻有阿兄願哄着她開心。
“阿檀為何不習琴了?阿兄還等着聽。”
“阿檀怎會沒有月悠好看。在阿兄這裡,阿檀最好看。”
七歲母親決意要送她去江南的時候,也隻有阿兄與她求情。
“阿檀是陛下親封的朝陽郡主,企是母親說送走就能送走的?母親你偏心小妹便罷了,就如此容不下我們嫡長的姑娘?”
……
安公公不知何時已經走了。她緩緩走向湖面,手中一揚,那信紙落在湖面的粼粼徐波之中。漸漸地,上頭的墨迹被湖水化開,輕薄的信紙也緩緩沉入了湖底。
她也好似被抽幹了一般,随着那張信紙在緩緩下沉。四周冰冷,水如一坐坐石牆,溫柔地将她一點點吞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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