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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第 121 章（第1頁）
趙嘉甯想了一會兒，對上陸承謹的眼眸：“皇後确實有這個嫌疑，但也不一定。母妃這些年來十分得寵，宮中的那些嫔妃們，哪一個對她不心懷嫉妒呢？”
陸承謹目光堅定，堅定之中又透露着一股狠意：“我們與其瞎猜測，還不如去審問那兩個人。”
趙嘉甯點點頭：“嗯。”
觀主當年還是魯陽長公主的時候，便吃了張氏的虧。比起趙嘉甯和陸承謹這兩個小輩，觀主與張氏打交道的經驗，遠遠要比她們豐富許多。
觀主有些憂心忡忡：“若真是張氏所為，那後果更糟糕。這女人陰險狡詐，手段狠毒，她這一計不成，肯定還有下一計。往後你們要倍加小心。”
觀主雖已是方外之人，不問紅塵俗世多年。但她心中始終有一根刺，顧時初的死，顧家上下滿門慘案，這永遠是橫亘在她心中的一抹痛。無論經曆多久，世事變遷，隻要她活着，這抹痛就消除不了。而這悲劇的始作俑者，便是如今的皇後張氏。因此，觀主對張氏恨之入骨。
活到她這把年紀，又經曆了這般多，張氏對許多事情早已釋懷、看透，可唯獨這件事情永遠無法釋懷。
觀主眉眼間染上一抹恨意，這種恨意與她此時身上的氣質，其實格格不入。
“若真查出來是張氏所為，那就皆大歡喜。就算有太皇太後的臨終遺言在，陛下也一定會廢了她們母子。怕就怕在，即便你們抓了那兩個人，也查不出任何什麼。張氏心狠手辣，但城府極深，做事通常都會給自己留餘地。想必，她也留了後手。依給我看，這事你們先别張揚出來，私下裡想審問吧。以免弄出動靜，打草驚蛇，張氏又有其它防備。”
趙嘉甯點頭，十分贊同觀主的一番話：“姑姑所言很有道理，我也是這般想的。隻是，我還有一件事情要麻煩姑姑。”
趙嘉甯眉宇間籠罩着淡淡的清愁，又是一身歎息：“父皇近日來，身體十分不好，時常咳嗽，人憔悴不少。雖然父皇明面上不說，但我也知道父皇心事重重。他心中最大的心結可能就是姑姑了，這些年來，父皇一直盼望着姑姑可以回宮去，與他團聚。”
“姑姑，往事已矣。皇爺爺都駕崩多年。您與皇室之間的隔閡，也該消除了。”
“您是父皇唯一的姐姐，他一直尊重您，敬愛您。”說着說着，趙嘉甯看到了觀主臉上有些許動容之色，她趕緊又說道，“父皇從前一直和您相依為命。雖然後來他被太後收于膝下撫養，可太後也沒把他當成親生兒子看待。隻把父皇作為争權奪利的籌碼。在父皇心中，您這位阿姐永遠是與他血脈相通的親人。無論發生什麼，這份姐弟情永遠存在。”
“當年的錯誤決定，是由皇爺爺造成的，與父皇無尤。嘉甯實在不願看到，您與父皇兩人之間生了嫌隙。姑姑，算嘉甯懇求您，回宮去探望探望父皇好嗎？他非常想念您。他真的憔悴，蒼老了許多。”
趙嘉甯款聲細語，眉宇間的懇求之色都快溢出來了。
觀主擡眸凝視着趙嘉甯，看到她的表情神色，心中也有動容之處。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更何況是面對自己的至親呢？
她一直以為皇帝春秋正盛，身體硬朗。卻沒想，從趙嘉甯口中得知，皇帝的身體已經在慢慢變糟糕。
觀主沉思着，想起年少時的姐弟之情，漸漸地，她心中不忍，目光動容。最後還是答應了趙嘉甯的懇求，微微颔首：“姑姑答應你。”
趙嘉甯連忙感激道：“多謝姑姑。”
…………
薄暮時分，趙嘉甯同陸承謹在長峰觀中用了齋飯後，便乘上馬車，往回府的路上徐徐而行。
趙嘉甯一路上心事重重，明顯看得出很憂心。陸承謹輕握着她的手，柔聲問道，滿是關懷：“嘉甯，你在想什麼？”
趙嘉甯歎息，目光中略有凄楚之色：“我在想，父皇的身體為何突然之間變得這麼差？這僅僅才過了一個月而已。如果說從前他是挂念母妃，心憂母妃，以至于有了心結，身體越來越差，倒也說得過去。可現在母妃情況大好，稷兒也長得聰慧開朗，父皇沒有理由身體這麼差。”
其實這事，不僅趙嘉甯覺得奇怪，陸承謹也很納悶。對啊，陛下的身體為何陡然直下？
隻聽一旁的趙嘉甯又緩緩開口，她心思重，想的也深遠，目光卻是帶着微微的猜疑，轉頭看向陸承謹這邊：“你說，父皇身體變差，會不會是有其他原因？”
永安帝那有些憔悴、不斷咳嗽的模樣，又在趙嘉甯的腦海中回蕩着。每每想起自己父皇的身體，趙嘉甯不覺眉頭一皺，心中一揪。
趙嘉甯的歎息聲又響起：“太子趙定越發不受父皇喜歡，朝中大臣們都明顯看得出來，父皇這兩年來是有意傾向于襄王哥哥這邊的。對張氏這麼嫉妒心極強的女人來說，她怎麼能容忍呢？于張氏而言，父皇活着，她兒子趙定便有被廢的可能。”
趙嘉甯越分析着，越發覺得心涼，其實按照本意，她是不願往這方面猜測的。她更願相信這件事情與張氏無關，雖然皇後這些年來與她們這一邊一直不和，甚至是矛盾很深。張氏把矛頭對向她們，趙嘉甯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畢竟宮廷鬥争大多如此，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皇帝的位置隻有一個，衆皇子相争，這是曆朝曆代無可避免的現象。
但若是皇後加害她父皇，那便是泯滅了人性。好歹是幾十年的夫妻，禽獸都有情，做人又怎麼能下得了狠手？
陸承謹又想了一會兒，慢慢說着：“可父皇向來讨厭張氏，張氏根本靠不得父皇分毫，若張氏真有這等陰險詭計，她又是如何得手的？”
趙嘉甯：“這事必須要調查清楚，我們先不回侯府，直接回宮詢問禦膳房的禦廚。也許，我們的疑惑就解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聰明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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