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完靈石,甯耀有些擔心郁澧這個受傷專業戶療傷全靠硬抗,于是又連忙把郁澧之前給他的那瓶傷藥塞回郁澧手裡。
“快點,哪裡受傷塗哪裡,别不好意思,擦藥不丢人,死了才丢人呢。”甯耀轉過身,背對郁澧面向妖獸,嚴肅道,“這裡就讓我這個和妖族頗有淵源的人先來想辦法。”
甯耀身高還沒有圍着他們的妖獸腿高,他仰頭去看妖獸們的臉,凝重的繃緊了唇線。
郁澧在後面看着甯耀的背影,陽光被那身影擋住,為他上一層金色亮邊。
明明是那麼單薄又纖細的身軀,仰着的脖頸一手就能握住掐斷,卻有着不知從何而來的勇氣。
一切都和上一輩子一樣,但也一切都不一樣。
他不再是那個修為低微,會輕易陷入危險境地的郁澧,站在他身邊的人,也不是隻有會将他推出結界的師弟。
……是時候結束這一切了。
————
甯耀挺身而出說出這一番話并不是沖動而為,他經過了自己的思考。
按照他的體質,他努力跟這些妖獸們談判,說不定能夠說服妖獸們放他們一馬,就算不成功,應該也可以給郁澧緩出恢複靈力的時間。
甯耀以前親近動物時,從來不會抱有某種目的,覺得動物願意親近他是好事,不願意親近他也不能強求。
這還是他第一次以一定要成功的心态去接近某種東西,不由得雙手緊張得握起了拳。
一直縮在後面的漣伊語氣着急的開了口:“你有辦法?你有辦法你怎麼不早說,你倒是快點啊!”
甯耀懶得理這個人,而妖獸看着這明顯暗流湧動的局面,對視一眼後,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獰笑着開了口:“真是感天動地的一番情誼,我們也不是什麼不講道理的妖,既然你們關系如此融洽,我們可以不把你們吃了。”
接下來想必就是那一套隻吃一個人的話,甯耀懶得再聽,他将手搭在帽檐,就要把帽子拿下,露出臉時,就見為首的那隻妖,伸出爪子指了指他。
“隻要你們親手将這個人交出來,讓我們好好弄一頓,一直到滿意,我們可以讓你們三個都活着走出這裡,哈哈哈哈!”
“後面那個黑衣服的,記得睜眼看我們是怎麼征服他的——”
一道白色劍影閃過,妖獸話還沒能說完,口中一陣劇痛,舌頭便這麼從張開的口中掉下了。
妖獸們說的話和書裡比起來更放蕩無禮和惡劣,甯耀的手指僵硬在帽檐上,指尖發白。在妖獸疼痛的吼叫聲中,他幾乎是驚慌失措的回頭,看向那個在場唯一有可能動手的人。
郁澧手中長劍已經拔出,臉色陰沉的可怕。
“我……”
“别掀開帽子,别讓它們看見你的臉。”郁澧聲音冷得能冒出寒氣,“别動。”
金色結界應聲而碎,被激怒的妖獸怒吼着沖刺而來,山丘般龐大的身軀給人帶來巨大的視覺壓迫力。
郁澧原地躍起,同時一劍揮出,那兩頭出言不遜的妖獸頭顱被齊齊一劍斬下。失去了與身體連接的頭顱咕噜咕噜的滾動,眼睛還是瞪大着的,面對着轟然倒下的自己的身體,似乎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郁澧踩在那缺少了頭顱的妖獸屍骸上,看也不曾看,便把那想要從屍體上逃走的妖魂一同誅滅。
雪白長劍被鮮血染紅,站在屍骸上的黑衣男人猶如修羅。他對着獸群,輕聲問道:“還有誰,有話要說?”
頭領被不費吹灰之力的一件斬殺,哪裡有妖還敢說話,它們大氣也不敢出,伏下巨大的頭顱。
郁澧收回長劍,從妖獸屍體上躍下,來到甯耀面前。
甯耀穿着的淺色衣袍被濺上了些許鮮血,暗黑色的血液在那一抹白上十分紮眼。
“回去換了這件衣裳。”郁澧說。
“哦哦,”甯耀終于從驚呆中回過了神,他看看郁澧,又看看後邊那群唯唯諾諾的妖獸,“我們現在走嗎?”
郁澧略點了點頭,但他沒有立刻帶着甯耀離開,而是再向前走了幾步,來到漣伊身前。
漣漪不知為何渾身一抖,強笑道:“師、師兄,一段時間沒見,你的修為越發高深了,真厲害。以後我們師兄弟二人齊心協力,定能将師門發揚光大。”
郁澧沒有接這個話茬,而是冷聲說道:“你在聽到它們說那些話的時候,想要把他推出去。”
漣伊臉上閃過一絲驚慌,他盡力掩蓋住,否認道:“沒有,我沒有想要這樣子做過!你怎麼能憑空污蔑人清白!”
漣伊忽略了,郁澧在說這件事情時,語氣中并沒有疑問,而是冷酷的在陳述一個事實。
“你冤枉我,你冤枉我,我沒有——啊!”
漣伊尖叫着,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掐住脖子,整個人拎了起來。那股力量将他帶離原地,扔在了還活着的妖獸面前。
郁澧沒有再說話,但他隻需要一個眼神,妖獸們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将漣伊的逃跑路線通通堵住,把人圍在正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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