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元橋和洪文帶着東西往家走,前者拍着他的肩膀笑道:“真有你的,馬院判很少在人前誇誰,可見是真中意你。”
洪文摸摸鼻子,心中也是歡喜。
老爺子今兒這一出,也算替他正名了:
因隆源帝的親叔叔碩親王年後舊傷複發,數月來纏綿病榻、幾次病危,院使統領蘇大人奉旨留守碩親王府,如今實際上在太醫署管事的就是左右院判。
連兩位院判都認可了的人,下頭的太醫自然不敢再有意見。
可以說打從今兒起,洪文就算在太醫署正式紮根啦!
此時天色大亮,宮内人來人往,時不時有迎面而來的人跟何元橋打招呼,态度十分熱切。
人吃五谷雜糧,沒有不生病的,除非腦子裡灌了黃湯,不然都不會跟大夫交惡。
何元橋每每笑着還禮,便會順帶着把洪文介紹給大家,隻道是自家弟弟,望日後多多照拂雲雲。
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多結交些人脈沒壞處。
洪文跟着認了一圈人,乖巧無比,不多時就來到宮門口。
皇城守衛森嚴,出入都要核查腰牌并進行簡單的行李檢查,何元橋和洪文主動将自己的腰牌和藥箱都遞上去。
何元橋很早就進了太醫署,一路從醫士做上來的,早就在各處混了個臉熟,那兩名侍衛略看了他的腰牌,隻将洪文的反複檢查多遍,這才笑着交還,“何太醫,洪吏目,回家啊?”
才說完,那侍衛就别開臉,狠狠打了兩個噴嚏,又咳嗽幾聲。
噴嚏聲一響,洪文和何元橋就像聽見哨聲的獵犬般,猛地扭過頭,兩個人四隻眼睛目光灼灼地看來。
啧,有病人啊!
那侍衛被他們看得渾身發毛,連忙擺手道:“嗨,着了風寒,不礙事。”
“此言差矣!”何元橋很不贊同地唠叨起來,“韓大人,莫要覺得自己身強體健就大意,當心小病變大病。”
洪文深以為然。
見那兩人正搓着手,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那姓韓的侍衛爽朗一笑,“何太醫言之有理,内子也這麼說呢,已經抓了藥吃。”
話音剛落,他就幾乎看到對面兩雙眼底的小火苗噗嗤一下熄滅了。
把洪文拐到京城之後,何青亭直接将人安排在自家,對外就說是老友的弟子。
何家宅子坐落在望燕台城東黑水巷。乍一聽這個名字可能有點陰沉,不像什麼正經地方,但據何元橋回憶當初牙行的人說,這背後還隐藏着一段動人的故事哩。
“相傳很久以前,這裡住着一個窮書生,一人照顧寡母幼弟還不忘讀書。他讀書實在太用功了,每日洗筆的水都把附近流經的河染黑,後來功夫不負苦心人,果然高中狀元。從那之後,本地百姓便将這條巷子改名為黑水巷,以示紀念。”走了幾步有些口渴,何元橋順手從街邊買了兩盞豆漿,非常動情地講述着,待到最後,眼角竟微微泛紅。
但洪文卻覺得那人胡說八道,将熱豆漿一飲而盡後斬釘截鐵道:“若果然家境那般貧窮,怎麼可能奢侈到日日洗筆?!”
真正的寒門學子日常都不舍得用墨的,即便用了,也決計不肯放任黑漆漆的洗筆水浪費,而是會積攢起來,當做稍淺的墨汁繼續使用。
什麼見鬼的黑水巷傳說,不過是為了貼金多賣錢罷了。
何元橋聽得目瞪口呆,如遭雷擊,沉默半晌才喃喃道:“你說的,倒也有幾分道理。”
他竟從未懷疑過!
正是早飯時候,街面上熱鬧非凡,空氣中湧動着複雜的香氣,撲面而來的水霧裡都帶了濃香。
洪文深吸一口,臉上露出陶醉的表情,抄着袖子溜溜達達邊走邊看,聞言嗤笑道:“不過騙你們這些有錢人罷了。”
何家世代行醫,乃江南望族,又兼做藥材生意,财力雄厚,自然想象不出底層百姓為了一點蠅頭小利會想出什麼匪夷所思的招數來。
多年來的信仰一朝破滅,何少爺的面色都有些黯淡,令苦熬一宿的臉雪上加霜。
洪文看得直搖頭,舔了舔嘴唇,到底覺得一盞豆漿意猶未盡,便又将右手在寬大的左袖管裡掏來掏去,摸了半天才抓出來一隻幹癟的小錢袋。
他拎着錢袋的底部一倒,又一抖,半晌才有一小把銅錢和一粒蓮子大小的碎銀落在掌心。
洪文珍而重之地将銅闆翻來覆去數了好幾遍,最終确認還是隻有一十八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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