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芳菲沿着江岸慢慢地走,潮濕水汽撲面而來,将她的帽紗吹到臉上,撓得面龐發癢,使她以為自己掉眼淚了,趕緊擡起手來擦,卻隻擦了個兩手幹幹。
原來并沒有掉淚啊,于芳菲松了口氣,緊接着又難受起來。她先前覺得掉眼淚是懦弱無能的體現,因此總是咬緊牙關将淚水逼回去,現在終于養成習慣,可她卻覺得更難過了。
她在江邊石階上坐下,望着煙波浩渺的江面發呆。一雙男士皮鞋停在身邊,她以為是談競,急忙仰起頭來看,卻又失望地轉了回去。
那個人提了一下褲筒,也在她身邊坐下:“你在等人?”
于芳菲搖搖頭:“沒有。”
那人又問:“等談競?”
于芳菲皺起眉,語氣冰冷:“你是談競的……”
“我叫棉谷,”那人笑了笑,摸出一張名片遞過來,上面全是日文,沒有一個中國字。
于芳菲意外地接過來看了一眼,道:“棉谷大尉?”
棉谷點頭,推了一下眼鏡,對于芳菲伸出手,換用日語與她對話:“特務機關棉谷晉夫,請多指教。”
于芳菲的背挺起來,消沉情緒一掃而空,主動起身,用的也是日語:“濱海政治保衛局刑訊科長于芳菲,聽候指令。”
棉谷晉夫微笑起來,示意她坐下:“這不是一場正式會面,于科長,請坐。”
于芳菲低一個台階,斜對着他坐下,方便兩人交談時進行目光對視。棉谷晉夫打量着她,露出贊歎的神情:“你幾乎可以與川島司令官相提并論了。”
川島司令官就是川島芳子,肅親王的庶女愛新覺羅顯玗。于芳菲對他這句誇贊表現得很高興,她驕傲地告訴棉谷晉夫:“她是我的堂姐。”
“哦,哦,的确,的确,”棉谷晉夫點點頭,“你們都出自血統高貴的家族,若非如此,也養不出你二人這樣的巾帼女将。”
他頓了一下,又問:“你的日文名字叫什麼?”
于芳菲搖搖頭:“我沒有日文名字。”
棉谷晉夫皺起眉,解釋道:“像川島司令官一樣的日文名字,你沒有嗎?”
“沒有。”于芳菲道,“沒有人賜我日本姓氏。”
“那就來分享我的姓氏吧。”棉谷晉三郎溫和地注視她,“我把我父親賜予我的姓氏送給你,你願意接受嗎?”
于芳菲驚喜地看着他,聲音因為興奮而發抖:“可以嗎?”
“當然可以,能同帝國的骁勇女将分享姓氏,也是我的榮耀。”棉谷晉夫道,“你不必為這個姓氏付出什麼,它是一份禮物。如果你願意的話,我還能再送你一個名字。”
于芳菲激動得連連點頭,棉谷晉夫便從西裝口袋裡取出一支鋼筆,在一張紙上寫下“今一”兩個字,展示給于芳菲。
“棉谷今一,”他說,“你的名字。”
于芳菲珍重地将那張紙雙手接過,将這個名字重複了一邊,向棉谷晉夫行禮:“多謝您,長官。”
“你現在是擁有帝國姓氏的人了,”棉谷晉夫将她扶起來,“天皇的榮耀将始終照耀你。”
于芳菲克制着自己雀躍的情緒回答:“我蒙受天皇恩澤,始終以替他分憂解難為榮,如果皇軍願意給我機會,我會做得更好。”
棉谷晉夫微笑道:“你的确需要一個這樣的機會。”
于芳菲黯然:“可一直沒有這樣的機會。”
棉谷晉夫道:“機會向來留給有準備的人。”
于芳菲道:“我已經準備了很久,從我到日本時就在準備。”
“那麼你都做了什麼準備?”棉谷晉夫問道,“你準備好為帝國獻出一切了嗎?”
于芳菲展開肩膀,繃直後背,正要開口,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臉色變得煞白:“獻出一切……一切是什麼?”
棉谷晉夫奇怪地看着她:“你想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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