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可?怎麼會是你?”在許可自報家門後,韓正龍的語氣說不出來的怪異,到讓許可感到挺意外,他還以為這位高高在上的韓大老闆會對他先一頓鄙夷嘲諷呢。
“我父親在賀蘭村後山種了些甜桔,長得很好,味道也很好,但沒有銷路,不知道韓叔叔能不能給幫幫忙。”許可不卑不亢的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不過韓正龍并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而是問出了另一個問題:“你在給我打電話之前,沒有找玥玥吧?”
許可一時沒反應過來韓正龍是什麼意思,不過他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道:“沒有,我直接找的您。”
“那就好,玥玥現在生活得很好,你不要去打擾她的平靜。”韓正龍提到女兒,語氣中充滿了父愛的關心,甚至一向高高在上的他,對許可說起這話,竟有些祈求的意味。
“您放心,我不會的,而且我也馬上就要當爸爸了。”許可平靜地回答道。
電話那頭的韓正龍片刻的沉默後,說道:“那就好。現在說說你的事吧。”
許可的心突然一提,他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如此順利,韓大老闆不但沒有拒絕他,反而直接步入正題,還能如此心平氣和地跟他說話。
正在許可琢磨着怎麼接着往下說的時候,就聽韓正龍先開口說道:“賀蘭村我去過,那裡就是一個窮鄉僻壤,不過我一直想發展貴州的生意,所以比較留心那邊的動态,這兩年,你們那個縣……甚至說,你們那個村,很好。”
如此平心靜氣地肯定,讓許可更不知道要如何接話了,這完全出于他的預料。他準備了很多角本很多說辭,就是想着如何應對這位挑剔的大老闆,可他千猜萬猜也沒猜到,韓正龍會這樣說。
“我們那裡……是在變好。我父親也搬去那裡了,您看那甜桔的事……?”許可不想和韓正龍扯得太遠,他想快點兒把他老爸的事辦妥。
“年輕人,你雖然比同齡人穩重,但還是有些焦躁了。既然跟我談生意,就不要催促,如果不是我了解你,了解你們那個地方,你這一單,肯定談崩了。”韓正龍仍舊悠哉悠哉地說着,而且許可同時聽出,他那邊似乎還不緊不慢地點燃了支煙。
可以腦補出他那邊的畫面:韓正龍正舒服地坐在他的真皮大沙發裡,面前擺着一杯冒着香氣的茶,手裡夾着一隻大雪茄,正如他第一次去韓玥玥家見到韓大老闆時他那般不可一世的樣子。
也許在談判席上,誰更有資本誰就可以當大爺吧。
許可隻是一個山區教師,他不懂什麼做生意談判,他也不屑于學習這些。但現在,為了老爸的美好心情和辛苦未來,許可終于能主動靜下心來,虛心聽着韓正龍的教誨。
經曆過社會上的一些事後,許可也漸漸發現,其實真正的生活就是一場談判,無時無刻不在進行着利益的拉鋸。有時候是和他人,但更多的時候是和自己。
學會一些談判技巧也許對未來有好處,至少目前能幫得上老爸,畢竟技多不壓身。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還請您指教。”許可很謙恭的回答道。
韓正龍卻是哈哈一笑,似乎對許可的态度很滿意,卻沒有真正的“指教”。隻聽他說道:“你安安心心的做你的老師吧,學會了太多的商人之道,對你教書育人不見得有好處,特别是與小孩子打交道的老師。”
許可徹底沉默了,他現在已經完全被搞糊塗,這位大老闆到底什麼意思,一會兒嫌棄他不會說話,他認真取經,對方又不說了。
唯一能做的,似乎隻有沉默了,許可雖然有求于韓正龍,但卻不會讓自己卑微到不顧一切的祈求。
“你說的那種水果,我想我應該吃過,味道還不錯,我太太就很喜歡。”韓正龍突然話題一轉,讓許可立即調動起所有的專注力。
“不過新鮮果蔬的生意不好做,而且也不是我韓氏集團的主要業務,你那邊的甜桔……”韓正龍突然語氣中露出了為難的意思。
許可的一顆心,被這位大老闆提得忽上忽下,如果不是為了那幾筐老爸的辛苦,他真想把電話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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