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執的下輩子來得很快,幾乎在他斷氣不久後就有了意識。恍惚中,有人抱着他在黑暗中前行了許久。
風涼涼的,吹起發絲落在眼角癢癢的,不知過了多久,腦袋被人拖着放到軟榻上,一隻手在他衣領四處遊走。
“!”
沈清執很想打斷這人,他覺得死了還要遭受侮辱實在太慘。
忽然手不動了,沉默、一長段死寂般的沉默……寂得連他這個死人都倍感窒息,緊接着他聽到了細微的抽氣聲,那人呼吸驟停,竟怔了許久都不敢再碰他。
“咔擦!”一聲破碎的巨響帶走了沈清執的噩夢,他心有餘悸的摸了摸脖頸上的刀疤。
一年前,在第一次做這個噩夢時,他正被人用刀放血,無比真實的痛感讓他很快醒過神來,睜眼就對上一雙毒辣的眼睛。
随後雙雙愣住。
好在傷口不深,割破點皮肉,可血的流勢格外瘆人,他掙紮着起身,碰倒無數什物。
歹人反應過來迅速禁锢死前掙紮的小白兔,舉起刀要破開他肚腑。
“噼裡啪啦”一陣響,沈清執與人僵持着,最後一隻手緊捂脖子,一隻手用力掐住身後人的臉。
血液沿着手臂滑落,歹人的臉被生生摳出血洞,一吃痛松開了。
“啊!”那人似乎很在乎自己的容貌,嘶吼着扔下刀。
“呼呼~”沈清執雙眸放大,單手撐起身子往窗戶看去,歹人衣料撂下,眨眼消失在濃濃夜色中。
他回眸,呆滞地矚着垂在衣袖裡的左臂,心中恍然大悟。
從那以後,每每聽到夢境裡砸桌子的聲音便會驚醒,醒來也隻當是自己劫後餘生的伴生噩夢,不打緊。
掀開棉被,窗外天大亮,公雞打鳴換成母雞無聊時“咯咯”的長吟聲。沈清執穿戴整齊,先喂了雞圈裡見人就飛撲的母雞,把飼料撒得滿滿的。
“實在抱歉,昨晚連夢了兩場,故才起得晚了些。”
母雞們看着他真摯的笑意,舞動腦袋啄着地上的美食,雞眼卻上瞬下瞬打量着男子,打算不夠再扇他兩翅膀。
智慧的眼神成功逗樂了沈清執,他打着哈欠走向廚房,吃了碗雞蛋面,跨步坐到織布機前。
這具身體的主人名叫季北弦,是上京五大布行季家大房嫡出的小少爺,排行第五。
有兩個親哥哥,三位庶兄。大哥季南往在早年間便夭折,十五年前深夜被發現淹死在染料缸中,年僅十二歲,屍體都被泡得浸了色。
二哥季賢,比大哥小了一歲,自幼聰慧過人,很得季父寵信。而季北弦……
沈清執看了看自己幹煸的身子,出生不過幾日季母身亡,祖父聽到消息運貨途中摔落山崖,第二月季家破産,季父小妾被黑鳥啄瞎一隻眼睛。
請來巫師則言霍星降世,需送去離家上千裡外窮山嶺的破邪。若撐過十八歲,才可歸京,否則季家必家破人亡血流成河。
季北弦身子虛弱,生魂不穩,時而清醒時而癡傻。奶娘在将他帶到十歲不堪落寞也撒手人寰,他靠着村民的接濟和野果山泉苟且活到了十七歲。
一年前沈清執來的那也夜正是季北弦十八歲的生辰,即将成人的少年收到了人生第一份蛋羹。哪怕知道自己也許活不過第二日天明,他還是喜滋滋地吃完了蛋羹。
畢竟這次不吃,日後可能再也吃不到啦,也能不知道世間還有此等美味。
結果當晚就慘遭毒手,這般巧合,不得不引人深思,巫師的預言,是真,還是有人刻意為之?
“咳咳。”許是今日織布時間稍久了些,沈清執臉色慘白,撐着身子倒了杯水潤潤喉。
哪怕身子弱,他亦覺得重生哪都好,譬如天高皇帝遠;紀佑鄞坐鎮邊疆;宋子熠……大抵成了男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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