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故
如此一番歇息之後,一行人也準備返程了。經過長途跋涉,等我們一隊人馬趕到膺城城門時,已是暮色四合。
天空中黑壓壓地積着幾塊厚重烏雲,我捉着缰繩,擡頭遠遠看着巍峨的城門掩在一片迷茫暮色下,心裡蓦地湧出一種忐忑之感。
尊王這個人脾氣拿捏不定,心思深沉得很,我們此行去追尋柳歸葬的音訊,金箔非但沒有取回來而柳歸葬卻已然身死,此番回來也不知要如何與他周旋才好。洛神是他手下的人,而雨霖婞也可以勉強稱得上是與他生意上來往的人,都沒有什麼好顧忌的,而我的身份相較而言則比較尴尬。
我因着昆侖的原因,受制于他。
隻是我身無長物,也沒甚物事叫那王爺惦念着,偏生以前在府上時他每次看着我都是陰測測的,也不知在打什麼盤算。
心裡徘徊半晌,決定這次不管三七二十一,暫時将那些剪不斷理還亂的疑惑擱着,這趟回尊王府先摸個空尋個法子将昆侖救出來再說,尊王每次提及她時,眼裡都是明眼人看出來的恨意,昆侖待在他身邊多一天,危險也就多一分。
不過這想法在我腦海裡暫存,我沒有告訴洛神她們。我這個想法一旦付諸成功,免不了要和昆侖漂泊到别處,而洛神原本留在尊王身邊侍奉,具體是什麼緣由我還不知道,但我若與昆侖脫困,到那時候,洛神她會随我而去麼?
我是多麼希望她能永遠伴在我身邊,我怕别離。
尤其是她。
恍惚中,一隻冰涼的手輕輕拍了拍我的肩,卻是洛神湊近來凝眸望着我,我回過神,盯着她靜谧的容顔,心裡忽地一陣酸澀,卻隻是定定望着她,也不說話。
“不舒服麼?”
她的聲音輕輕飄飄的好似風,聽得我心底蓦地一軟,那裡宛若洪水決了堤般,抵制不住。深吸一口氣,這才低低開口問她:“我若去了别處,你會随我麼?”
我這話一出口,立刻就後悔了,而她臉色一下子凝固,許是沒防着我這不着頭尾的一問,有些發愣。
我頓感自己失态,忙轉過臉去,一夾馬肚子,身下馬匹霎時加快了速度,隻是身後馬蹄哒哒,卻是她趕了上來與我并辔而行。
她将缰繩一捉,靠了過來,順手也拉住我身下馬匹,随即壓下眸子饧了我一眼,唇角竟是微微漾起的淺弧。
我正為方才自己的問題懊悔不已,她早已擡手過來,摸了摸我耳際垂下的頭發,低聲道:“你這傻姑娘。”
我聞言一愣,見她眼睛微微彎了彎,漾着淺淺笑意,臉一時就燙了。
這時候有人喝了一聲,我和洛神循聲望去,見前面一個着盔甲的兵士握着紅纓鋼槍走了過來,頭盔上則纏了一圈白布條。那年輕兵士掃了我們衆人一眼,大聲道:“入城下馬!”
我們面面相觑,都依言下了馬,雨霖婞在後面趕上來低聲道:“怎麼今個進城要下馬,什麼新條例?”
我搖了搖頭表示不解,以往可沒有這條規矩。
洛神忽地指着眼前通往城内的紅色護欄道:“你們瞧,城裡與以往不同了。”那護欄處此時新增了不少守城的兵士,個個白巾纏頭,氣勢淩人地一排排站開來,好似一衆地獄門神一般。
我定睛望去,果然城裡有異狀。自我們這邊城門口往裡探視進去,大街上此時行人極少,樓閣上則缟素飄飛,白巾高懸,好似是在舉城辦喪事。隻是這陣仗極大,處處白紗,襯得原本繁華的膺城一片蕭條凄傷,分明便是國殇。
而所謂國殇,便是死了什麼身份異常尊崇的人物。
雨霖婞背着手,笑嘻嘻地朝那兵士問詢道:“小哥,城裡發生什麼事了麼?”
那兵士不過十六歲模樣,胡子茬都沒有一根,還是青澀得很,見雨霖婞笑得勾魂攝骨的,臉立刻就紅了,道:“不是城裡出事了,是帝京,先皇于昨夜駕崩,膺城挨着帝京,王爺傳下話來膺城要國喪七日,入城需要恭敬,不準騎馬駕車。”
我聽了那兵士的話,立刻就懵了。
那男人,他,他死了?
即使我不願意承認,且那男人也不甚歡喜我,甚至當年要殺我,不過他到底也當過一段我明面上的父親,縱然時日不久,以往待在母親的寝宮裡,時常也是要見到他的。
那時由于幼年時記憶全缺失了,隻記得醒過來見了母親與昆侖之後,她們對我說了許多話,大約都是一些關于我孩提時候的事情,想助我回憶,我模模糊糊也記得不甚清楚。隻是随着她們過了段日子,就隐隐聽見隔壁房裡昆侖和我母親的争吵聲,偷偷扒在窗子上看,便見那時候昆侖臉上帶着愠怒,嘴裡不停說着不可以,不可以,而我母親也紅着眼睛低低說着話,且不住抹着眼淚。
然後第二天昆侖便走了,就此在人間蒸發一般。
我母親性子溫柔,邊哭邊四下翻遍去找她,都尋她不見,回來後我母親腳步虛浮,便像是失了魂一般在窗子下坐了整整一天,将我整個吓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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