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賀澤玺緩緩說出“安陵的朝堂怕是要亂了”這句話,明珩的心裡一陣駭然,一時之間不敢相信,以至于沒有注意到拓跋泓此時卻一邊的眉頭輕輕挑了一下,嘴角也露出一個隐晦的笑。
賀澤玺正好面對着拓跋泓,自然将弟弟的細微表情看了個真切,出于雙生子的心有靈犀,他一下子就讀懂了弟弟嘴角笑容的含義,不禁悄悄瞪了一眼,讓他收斂。
拓跋泓眨了眨眼睛,聽話地收斂起了幸災樂禍的笑臉,換成一副擔憂的模樣,回過頭關切看明珩。
明珩覺察到他的關心,回過神來,敷衍地勾了勾嘴角,示意自己沒事。整理了一下心情,他問賀澤玺:“太子怎麼好端端就病得這麼嚴重了?我離開安陵時不是還好好的嗎?”
“你離開安陵也已經有三個月了,這三個月裡,安陵發生了不少事。”賀澤玺說到這裡頓了頓,調整了一下呼吸才繼續跟兩人解釋,“兩個月前,安陵的西南部鬧瘟疫,死了不少人。陛下便派了太子前去救災。”
拓跋泓搶問:“難不成他染了瘟疫?”
誰知賀澤玺搖搖頭,道:“那倒沒有,太子身份尊貴,自然不可能深入疫區。一直到疫情平息他都安然無恙。然而回宮後不久,太子的臉色卻越來越差,陛下叫了禦醫來看也沒查出問題。本以為隻是勞累過度,誰知卻突然暈倒在了大殿上,人事不省。自那之後太子的情況便直轉急下,不到三日就虛弱得沒有人樣了。”
明珩面色凝重得開口問:“太醫也診不出來到底得了什麼病?”
賀澤玺搖了搖頭,用沉默回答。
拓跋泓抱着手臂,指尖在下巴上輕輕敲了敲,道:“也就是說,太子是時日無多了?”
“大概就在這幾天了。”賀澤玺語氣愈發沉重,“皇後和陛下悲傷過度,雙雙病倒。這些日子朝堂上的氣氛也是異常低迷。”
明珩聽到這裡也不禁深深歎了口氣。他雖不喜太子,但到底是自己的手足,驟然聽說不久于人世,心裡還是忍不住生出了幾分悲憫。
拓跋泓聽到他的歎氣聲,又擔心地看了他一眼。
被拓跋泓一番關心,明珩發現自己的心情似乎沒那麼難受了,伸手将他有些歪掉的面具扶正,收斂了情緒冷靜道:“太子是皇後唯一的所出,也是父皇最疼愛的孩子,也不怪父皇會如此悲痛,恐怕他此時也沒心思管其他的了。”
“雖說太子還吊着一口氣,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太子薨是遲早的事,如此一來東宮就空着了,因此群臣就把目光放到了其餘四位皇子身上,試圖揣摩聖意,開始挑隊站了。至于你其他那個四個兄長……”賀澤玺頓了頓,似乎是在考慮怎麼措辭,見明珩面色平靜,便直話直說,“你那四個兄長也不是碌碌之輩,面上扮演者手足情深,日日守在太子床邊為兄長祈福,背地裡卻迫不及待地培養自己的勢力,隻等着太子撒手人寰。”
拓跋泓啧啧搖了搖頭,評價了一句:“狼子野心,虛僞的小人最難防。”
明珩心情複雜的同時,也不禁贊同了拓跋泓的話。
他自己無心權勢,也知無依無靠的他即便是争也不可能争過他那幾個兄長,所以這麼多年安安穩穩做着平庸皇子,從不插足朝堂争鬥。
但他那幾個兄弟不同。乾元帝膝下六子,撇下存在感最低的自己不談,其他五個皇子各有春秋,無論是哪一個都堪當大任。因此,即便一早便立了太子,但兄弟間的明争暗鬥這麼多年一直沒有平息。太子明溪自不必多說,深得皇帝喜愛,皇後的母家也是有權有勢,乾元帝百年之後,不出意外的話,皇位便順理成章是他的。然二皇子也就是如今已經被封為勇親王的明潭,自幼熟讀兵書,帶兵打仗很有一套,如今手握安陵七成的兵權,勢力不可小觑,也是除了太子之外皇儲呼聲最高的皇子。而三皇子自由體弱多病,纏綿病榻,因此自己無心皇位,但一直暗暗幫着一母同胞的二皇兄。至于四皇子和五皇子的母族勢力不比三位兄長,在朝堂的話語權也不如太子和二皇子,因此悄悄抱了團。漸漸地,朝堂也變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
明珩雖然沒親眼見識到,但光聽賀澤玺的描述也可以想見如今的安陵朝堂該是何等的混亂,那四位兄長此時說不定正鬥得你死我活。隻是……
“我那四位哥哥急着搶太子之位,四皇兄為何要追殺你?”這是明珩最不理解的地方。雖然他之前猜測是四皇兄愛而不得,因愛生恨,但是在這種節骨眼上他真的可能舍了太子之位去争一個……男人?
而賀澤玺提起這件事,臉色也變得十分嚴肅,顯然也不是因為兒女情長這種小事。他低着頭,大概是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一直沒有說話,良久他才擡起頭,卻是問出了一個讓二人都有些發愣的問題。
“穆薩是不是有動靜了?”
拓跋泓有些意外,同時敏銳地覺察到不對勁,沉聲問:“你怎麼知道的?難不成你被追殺一事跟他有關?”
明珩一驚,猛地看向賀澤玺。難不成,他們的身世暴露了?
下一刻,他便聽賀澤玺壓低了嗓子,對他們輕聲道:“明哲大概是和穆薩勾結到一塊兒了。”
這話的效果堪比轟天雷,直接把明珩炸懵了。拓跋泓的眼中也布滿了驚駭之色。但很快又冷靜了下來,嚴肅道:“說具體點。”
“其實我也隻是猜測,”賀澤玺道,“大概是從半個月前,京都出現了一群行迹可疑的外邦人,他們雖然一身安陵人的打扮,但面相以及口音明顯是掖揉人。我也是偶然發現了他們,于是留了個心眼,派了人跟着他們。我的人跟了三天,發現他們白天就躲在客棧裡不出麼,每到入夜就會翻牆潛入承王府,在王府的書房一直待到深夜才離開。”
明珩強行壓下心頭的震驚,忍不住問:“你怎麼确定那些是穆薩的人?&ot;
賀澤玺突然握緊了拳頭:“我認出了那群人裡有穆薩的心腹——阿克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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