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雷接到通知書,便給千裡之外的父母去了電話,商議後,才與原主提的離婚。轉天李美珍出發,來此接兒子回城。
過來一路可不容易。
從a市到此,她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車,又倒了兩趟大巴,打聽半天,才跟了一個老鄉的拖拉機翻山越嶺,來到這鳥不拉屎的小南窪村。
本來滿心歡喜要見到兒子,進村剛想打聽知青點在哪兒,便碰到一處熱鬧。她跟着人群,走近一瞧,鼻子差點氣歪——
兒子是見到了,正慫得跟狗熊似的,躲在一個女孩子背後,被一個黑不溜秋的農村老娘們指着鼻子罵——正好是嶽甯說祖宗半夜爬出來找人那段。
李美珍跟旁邊人打聽。
村民見她的穿着氣質,還以為是城裡來的領導,便熱心地跟她說了這段糾葛,還繪聲繪色地評論起來:這王雷多不是東西,抛妻棄子,應該天打雷劈。嶽甯多慘多慘,造孽才遇到王雷這樣的負心漢巴拉巴拉的。
李美珍疑惑地看了眼抱胸笑得雲淡風輕的嶽甯,又看了眼慫得臉都白了的兒子,再聽着村民義憤填膺的叙述,滿頭問号。
到底是誰欺負誰???
果然是窮山惡水出刁民啊!
我可憐的兒子啊,受苦了!
她也懶得再聽後續,便問了村支書家地址,告辭離開了。
村支書兩天前就收到上面指示,說是京中有貴人來訪。她碰面報了身份,村支書二話不說,便領着她到了知青點。兩處緊臨,沒有幾步路就到了。兩人才剛坐下,剛寒暄兩句,王雷和幾個知青便回來了,每人懷裡都抱着一堆東西。
幾個知青放下東西,問了好,便知趣地去了别的屋,給他們騰出地方說事。
幾人走後,李美珍餘光一瞥那堆日用衣物,皺皺眉頭:“她不是要死要活不願離婚嗎?這是惱羞成怒,把你趕出來了?”
停了下,“也好,快點離婚,我們快點離開這個鬼地方。”說着,她嫌棄地掃視屋子四壁,對此處簡陋的陳設嗤之以鼻。
聽到“鬼地方”三個字,從王雷進門便默默躲到一旁悶頭抽煙袋的村支書,擡頭看面無表情地看了二人一眼,癟癟嘴,繼續悶頭抽煙。
“不是,媽,你是不知道,這嶽甯雖然願意離婚,但——但,她提了個條件。”王雷推開炕邊的衣服,頹然坐了上去。想起今天的嶽甯,他就一個頭兩個大。
“什麼條件?”李美珍挑眉,“大不了多給她點錢。一個鄉下老娘們兒,能有多大見識。你看你,被個女人擠兌成這樣,能不能有點出息?!”
接收到母上的嫌棄,王雷也滿心不服:“多給點錢?唉,媽,你别說,她還真是要錢。話說,你打算用多少錢擺平她?”
李美珍看了村支書一眼,略一思索,從随身的包裡,掏出一個布質荷包,然後從裡面拿出一疊紙币。
“嶽支書,您看,其實呢,我們也不是那種無情無義的人。别的不說,還有孩子呢。所以啊,我這次來,帶了一千五百塊錢,給她們娘倆以後生活用……”語氣情真意切,紙币打開,厚厚一沓子,外面幾張大額,裡面都是塊毛的,因此顯得格外有誠意。
這是把家底都掏來了?
村支書賠着官方微笑,面上看不出心思,剛想開口說話,那邊王雷已經接過話頭:“才一千五啊?媽,你知道嶽甯要多少錢嗎?”王雷一下子支棱起來,語氣中竟閃着幾分嘚瑟和炫耀,伸出兩個手指頭,前後比劃着,“兩萬!”
“什麼?”李美珍一下子站了起來,聲音陡然提高八度,“兩萬?”
看到母親竟比自己還激動幾分,王雷聳肩:“不信,你問村支書。”
李美珍瞪着圓目看向村支書,村支書深吸一口煙袋,點點頭。
“兩萬……她怎麼不去搶呢!”李美珍啧啧歎着坐回座位,回身看向從見面就客客氣氣,但兒子進來後就少言寡語的村支書,換上笑臉,突然問出一個不相幹的話題,“嶽支書,這嶽甯也姓嶽,你們是本家?”
招待領導是他分内,但這離婚的事,他是一點不想摻和,尤其是還摻和到這個陣營裡。
隻是此刻他突然被cue,連忙拿下煙袋,恭敬回答:“是。”頓了下,補充,“不是一枝,離得挺遠的……”
李美珍繼續僵着笑,禮貌地說着話中話:“我來時,我家老王可說了,跟這邊都打好招呼了,我兒子回城,會簡化流程,一路綠燈。”
村支書連忙:“是是是,綠燈綠燈。”
說着,從胸前的兜裡掏出一張疊得方方正正的紙,遞過去,“您過目,這證明我早就開好了。”
李美珍卻一動未動,眸色和語氣都冷了幾分:“您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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