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宮中。
元福回來複完命,燕景涵看着他手中的食盒,問是什麼。
元福笑道:“是皇上最喜歡的蝴蝶水晶糕,公子讓老奴帶給皇上的。”
“他主動讓你帶的?”燕景涵準備去拿下一封奏折的手一頓,狐疑道。
“自然。”元福把糕點送到燕景涵面前,蓋子一打開,就見五隻圓圓胖胖的糕點躺在裡面,剔透的表皮上撒着細糖粒,樣貌十分可人。
這熟悉的糕點體型……燕景涵伸手捏起其中一個,雖然嘴上嫌棄,但眼中明顯露着笑意:“怎麼比當年還胖?”
元福催促道:“皇上晨起便沒吃東西,趁這糕點還熱乎,快吃點吧,别浪費了公子的一番心意。”
燕景涵沒說話,但坐在軟塌上,已經細嚼慢咽了起來。
味道跟當年的一模一樣。
看他吃的開心,元福打商量道:“皇上都吃到新鮮的了,寝殿裡那個已經快發黴的糕點就沒必要再留着了吧?”
燕景涵垂眼不爽道:“那這些吃完怎麼辦?”
元福:“吃完再讓公子做。”
“他又不可能給朕做一輩子。”燕景涵煩躁道。
元福:“劉太醫鑽研寒毒多年,返鄉之前,留下了一張寫了一半的藥方子,讓太醫院的人加把勁,說不定對公子的寒毒有奇效,屆時,不就能給皇上做一輩子了麼。”
燕景涵吃糕點的動作一頓,皺眉:“你是撮合人上瘾嗎?”
元福連忙跪下:“老奴隻是覺得皇上房中孤單,總這樣不好,萬一積出個三長兩短,這可如何是好。”
“早上一群人吵的天昏地暗,讓朕立後,擴充後宮,你又湊什麼熱鬧?”燕景涵現在聽到别人談他的房中事就煩,“下去吧,朕不想看見你。”
元福無奈,隻好退下,但退下之前,還是鬥膽道:“後日的上元節燈會,公子也會去,公子還準備賞完燈,去福安寺祈福,就是不知道公子的體力,能不能一個人到福安寺。”
燕景涵陰恻恻看着元福。
元福稍微擡了下頭,而後連忙告退了。
兩日後,入夜,上元佳節,栗陽燈會。
栗陽城整條長街挂滿了各式各樣的燈籠,彩色飄帶在半空中交織,橫跨在長街之上。
各色小食攤冒着蒸蒸白煙,四處懸挂的燈謎文字被燭光照的透亮,整個栗陽比白日還要熱鬧好看。
大周的習俗,上元燈會這日,每人出行都要戴四季時令花面具,以之祈福。
楊文卿戴的是玉蘭花面,鑲着玉蘭幹花的面具遮住了他上半張臉,但走在大街上,依舊的引人注目。
一身赤紅狐裘,皮膚白皙若雪,淺笑間,不點而朱的嘴唇透着股少見的溫柔,下颌線柔和但依舊辨得清棱角,一眼就能看出是名男子,但也一眼能看出,面具下的臉絕對比源家那個栗陽第一美人還要好看。
“文卿,”徐岚扶正自己的喇叭花面,“你穿這身真好看!”
“我也覺得。”好友面前,根本不需要謙虛,但是,楊文卿就不明白了,“你這一身兔子毛是怎麼回事?”
徐岚今天穿的衣服上鑲了一圈兔毛,兔毛還染過,五顔六色的,襯的徐岚特别像隻招搖的花孔雀。
挺醜的。
“你别看他醜,”徐岚也有自知之明,但是,“可貴了!還不能退,隻能穿出來了。穿過一次再扔,我心裡也過意得去。”
楊文卿啧了聲,扭頭看見,一旁的射箭攤位上,挂着隻兔耳頭飾,忍不住道:“走,大哥給你再赢一對耳朵,讓你做個徹底的兔子精。”
徐岚不滿意道:“那玩意兒太劣質了,跟我這身華貴的上等兔毛不搭,我拒絕。”
“你這兔毛是華貴,但醜啊,你戴上那個耳朵,人家姑娘指不定還覺得你是故意穿成這樣逗他們開心的呢。”楊文卿建議道。
徐岚想了想,嘶了一聲:“好像有那麼幾分道理。”可是,徐岚無奈,“我不會射箭啊。”
楊文卿:“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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