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是回來的路上淋了雨,很快蘇燕就病倒了,張大夫照看了兩日,始終不見她好轉,一時間便有些心急。他還指望着蘇燕為他養老送終,卻不曾想如今倒是她先病恹恹的,眼看着再不治就要病死過去。
張大夫腿腳不便,連忙托了去鎮上的人去尋在書院教書的周胥,讓他來看一看蘇燕。
周胥得知此事,立刻去了村子裡見她。
馬六一家就像甩不掉的狗屎,周胥去的時候,他們還想趁人之危,硬闖蘇燕家将她帶走,好在周胥來得及時,不由分說将人抱起來就走,張大夫才算松了口氣。
縱然周母心中百般不願,也奈何不了周胥将蘇燕接入家中悉心照料。
期間她幾次迷迷蒙蒙地醒過來,都能看到是周胥守在榻邊,面帶關切地望着她。
他伸出手放在蘇燕額頭處,探了探她的體溫,而後緩了口氣,說道:“已經好些了,你喝水嗎?”
蘇燕半撐起身子,望着眼前的男人眨眨眼,眸子像是氤氲了層霧氣,漸漸地朦胧了視線。
——
幂幂斂輕塵,濛濛濕野春。
也不知過了多久,連綿的雨水才算停了。蘇燕的身子好起來,照例背了籮筐去山上采藥。正是雨過,山野間冒了野蕈子,竹林間也發了新筍。她在山野間折騰許久,微濕的鬓發貼在臉頰,她也隻能擡手用衣袖擦了下細汗。
周胥送走了學生,久久不見她蹤迹,問過張大夫後便動身去尋她。最後就在半山腰找到了她,正好山上的野花也開了,杏□□紅參差交錯,陣陣花香中有野蜂來回穿梭。
他是在一棵辛夷花樹下尋到的蘇燕。
比起高大的花樹,蘇燕站在樹下顯得身影更加單薄,半挽的袖子下露出的一雙玉臂,好似稍一用力就能折斷。
她背着籮筐仰頭去看樹上的花,白淨的臉透着粉紅,像是花瓣被揉碎,花汁在她面頰上暈開,一張嬌豔的面容半點不輸枝頭春色、
周胥喚了她一聲,蘇燕眯着眼朝他看過來,面上帶笑。
周胥鬼使神差一般的,在此刻說出了壓在心中許久的話。
“燕娘,你願不願意嫁我為妻?“
他說完後又有些懊惱,此刻開口,未免太過潦草了些,但話既出口,也隻能站在原地,定定地望着蘇燕,等待她的回答。
蘇燕收斂了笑容,啞然了好一會兒,也不知想起什麼,突然擡手摘下一朵辛夷花簪在發上,笑問他:“好看嗎?”
周胥雖不明所以,也依舊點頭,緊接着就看蘇燕幾步走到他身邊,對他擠了下眼睛,十足的嬌俏可人。“那我就答應你吧。”
雲塘鎮很小,鎮上隻有周胥這麼一個夫子,他要成婚的事很快就傳開了。加上要娶的還是蘇燕,難免要被議論好一陣子。周母心高氣傲,不願聽見那些流言蜚語,索性閉門再不外出,對常來家中的蘇燕也愈發黑着一張臉。
蘇燕沒什麼嫁妝,自然也沒必要索取什麼聘禮,二人都商議着想将一切從簡。
她回了自己那個破陋的家收拾東西,将那些被堆在桌角的話本子拾起來拍了拍灰,裡面還夾着幾張廢紙。在屋子裡環視一周後,她盯着那個空置的角落一會兒,想起自己當初說要添置書架的模樣,心中平添幾分苦澀。
婚期将至,實際上她自己也是有幾分不安的,沒有可以安撫她的父母,也沒有交好的姊妹兄弟,一切女兒心事隻能自己默默咽下。
在空蕩安靜的屋裡坐了許久,蘇燕又忍不住想起了當初給徐墨懷寫信的時候。那時她心中有個盼頭,總覺得一切都可以向他訴說,盡管字寫得不好,也總是會将信紙寫滿,盼他在遠方了解她的心事。
如今想來,那些信應當也傳不到他手中,不知是被人丢棄還是燒了,連被拆開的機會都沒有。
蘇燕感念往事,突然升起一股訴說的欲望,便翻開箱子找出粗糙的墨筆,在信上寫了起來。寫到途中,她時不時就遇到不會寫的字,但總歸沒人看,她也不大在乎,胡亂畫了一通。
這是她最後一封信了,與其說是寫給徐墨懷,不如說是寫給她自己。
次日蘇燕去找人捎信,信使看了眼封上的字,收了二十文後才說:“又是你,方才那個書生也來寄信,你怎得不和他一起?我聽聞你們就要成婚了,恭喜啊。”
蘇燕面上一紅,和他道過謝,轉身想追上周胥問一問。
走到途中的周胥聽到呼喚聲,停下腳步等她,随後拉過蘇燕的手,問她:“你怎麼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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