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少白日做夢了,想要那樣一個好師尊,你得先是名門望族呀?張少将是我們天界的大殿下,你以為你是誰?哎~也就想想吧!”
莽莽蒼蒼的草原一碧千裡,像是綠色的海洋,更像是他們無羁的芳華。一襲金邊白衣,一縷淡紫煙華,乘着風,策着馬,挽着情,貼着心。
少時,金麟放慢馬速道:“紫喬,首次騎馬的感覺如何?”
紫喬道:“乘風而馳,馬蹄踏香。此種感覺甚妙,金麟,謝謝你。”
金麟在紫喬的耳邊溫聲細語道:“既然要謝我,那要怎麼個謝法呢?”這嗓音倒像是八月的芙蕖,溫熱而綿軟,聽得紫喬心中好似被輕羽劃過,溢出絲絲瘙癢。
紫喬思慮片刻,随即從識海中取出思量道:“我吹首曲子給你聽吧,算做報答如何?”
金麟将自己的下颚搭在紫喬的肩上閉目道:“好,正有此意。”
曲聲悠揚,清音袅袅。馬蹄喧喧,牽繞心弦。伴随着青草的芳香流入金麟耳畔,在這曲聲裡金麟看到了他們在天宮的過往。
金麟道:“紫喬,你還是記得天宮的天河之盡嗎?”
紫喬道:“記得。”
金麟道:“這裡的風景雖然和天河之盡不同,但也别有一翻風味,有時候我想起從前的事情,就會來這裡,也算是了以相思。”
從前嗎?天宮?相思?金麟是在告訴自己,他思念誰?天後?還是花碧?
紫喬道:“既然思念,為何不回去看看?”
金麟道:“嗯,時機成熟的時候,我會的。”上次金麟和紫喬相見是在與天兵的大戰之時,那時候,紫喬是雷蒙請來的,不算是自己主動去找紫喬見面,所以金麟并沒有受到三百天鞭的懲罰。而這次,紫喬也是雷蒙請來的,隻是這次金麟有主動私下和紫喬見面,那麼這次金麟是否會受到懲罰?金麟自己也不知道,不過對于金麟來說,紫喬這個人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要讓他不去靠近,不去觸碰,他真的做不到,即使這次他會受到懲罰,那又如何?即使那三百天鞭之刑,會要去他半條性命又如何?隻要不會死,隻要眼前之人還在,這世間又有何事可懼?
紫喬心道:時機成熟的時候,是立滿十萬功德之時嗎?金麟,望你早日達成夙願。
一曲而畢,二人下了馬。見蒼穹似海,籠罩八方。草色清幽,一碧萬裡。白羊成群,牧聲遠揚。黃牛垂首,閑情且長。
金麟看着紫喬宛如器玉天成的側臉道:“紫喬,你是女子嗎?”
金麟問得猝不及防,紫喬心中一怔問道:“女子?我長得很像女子嗎?”
金麟莞爾道:“你若是女子,想必紫方宮的門檻都要被踩破了。隻是,你是女子嗎?”金麟一邊說着一邊向紫喬靠近,此時兩人的鼻尖都快觸碰在一起了。
紫喬不經意地退後一步道:“你為何有此一問?”
金麟見紫喬慌忙無措的樣子,心中覺得甚是有趣,又道:“可是你對花神說,你是女子。隻是為了來天宮方便行事,才化身成男子。”此時金麟又模仿紫喬當時和花神說話的樣子,把紫喬的話重複了一遍道:“花神,在下所言句句為真,您也是這六界之中千年的上神了,可曾見過長得像在下這樣的男子?”
紫喬見聞金麟将當日和花神對話的自己模仿的惟妙惟肖,不禁羞澀難當,面紅如珠,赧然道:“金麟,你别說了,你怎會知道我與花神的對話?”
金麟又向紫喬面前挪了一步,此時的金麟已高出紫喬許些,他嘴角含笑,俯視柔聲道:“所以,紫喬,你是女子嗎?”
紫喬忸怩道:“自然不是,當日我見花神如此,一時之間也想不出别的什麼原由來,遂編了這個謊。隻是,紫方宮之事,你身在軍營又怎會知道?”
金麟笑道:“我自有我知道的渠道。”
其實金麟是聽香憐說的,那日香憐聽到花神與紫喬說話的嗓音甚是詭異,便偷窺了一眼,正好瞧見花神在與紫喬表白。後來香憐便将此事飛雁傳書給了金麟,這也是金麟在離開天宮之前和香憐說過,若是有什麼人要接近紫喬必定要告訴自己。金麟是天宮的大殿下,香憐自然遵命。
隻是紫喬卻認為必定是花月歸去和花碧說了,花碧又與金麟說了,金麟才知曉那日之事,紫喬隻覺得甚是赧然,随即轉過身去不再言語。
金麟意猶未盡道:“紫喬,是不是有很多人喜歡你?”
紫喬道:“金麟啊~你不要拿我打趣了,怎麼會有很多人喜歡我?想來花神也是知道我是十元巅峰的緣故吧!”
金麟道:“你這麼好,為何不會有人喜歡?”
是的,一個人寂寞久了,即使自己在别人眼裡再優秀也覺得那是平常。
紫喬道:“其實當年,師尊讓我來天宮助力天帝之時,我很害怕,我怕我什麼都做不好。素聞天宮律法森嚴,我隻是一界遊民散仙,不懂這些規矩;朝中的那些權謀,人與人之間的奉承猜忌,雖然我在書中都有讀過,但那也都是紙上談兵,我怕我自己難以權衡。不過幸好,天帝不需要我上朝,倒也省去了諸多麻煩。可是雖然隻是做為天宮衆小仙神的師尊,我也沒有做好,所以,我這樣的人,怎麼會有人喜歡?”
金麟沒想到人前看似毫無瑕疵的,可内心深處原來有這麼多恐懼之事。是呀,紫喬剛才天宮之時也不過是個少年,若是換算成人間男子的年齡,也不過才十六歲。一人隻身入朝面對整個天宮,他的心裡焉有不懼之理?隻是紫喬将這一切都掩飾的完美無瑕,滴水不漏。金麟不禁心中微微酸楚,像是晚秋的寒風涼雨偷偷地滑進了心底深處。
金麟走至紫喬面前道:“不,你做得很好,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師尊,更是我金麟最好的朋友,這世間沒有人可以與你相比。”
紫喬擡起頭看着金麟道:“金麟~”
金麟又道:“你看,我不就是你最好的證明嗎?······紫喬,答應我,如果有一天,你有喜歡的人,一定要告訴我好嗎?”
紫喬沒想到金麟會突然對自己說這個,他還記得他在來天宮之前元靈天尊曾叮囑過自己,切勿在天宮動情。可自己喜歡的人是誰?師尊?師兄?還是······眼前這個人?那什麼樣的感覺才叫做喜歡?紫喬不知道,但看着金麟真摯的目光,也不由得自己多想,便癡癡地答道:“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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