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伊好像沒見過雲緒這麼生氣的樣子,他坐在副駕上,身上披着雲緒的軍服外套,周身都溢滿了淡淡的苦艾酒氣息,這讓他感覺安全。
透過作戰監視屏,能看到火光在夜十字路口燃起,逐漸相連燒成一片火海,這個帶給他屈辱的地方就這樣化為灰燼。洛伊怔怔地看着雲緒對這片星域生殺予奪,恍恍然有了實感——她是在為我憤怒。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你失蹤了,我在找你的路上遇到了雲甯。”
“你一個人來找我嗎?”
“……嗯。”
雲緒沉默半晌,沒有告訴他賀刀毫不猶豫殺掉雲甯的事。剛剛在前往加勒比星域的路上,她已經與賀刀分道揚镳,雲緒始終不明白賀刀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他在一點一點瓦解自己對他的信任。
雲緒眼中流露出一點疲憊,她看向洛伊,打起精神:“别問了,你現在十分虛弱,先去醫療艙。”
“等等……”
洛伊被雲緒拉着胳膊扶起來,他此時确實還有些腿軟,但是他覺得問題不在于什麼虛弱不虛弱的身體。
後頸腺體處灼熱地跳動着,他剛剛一直在忍,可現在,雲緒溫暖的手搭在他手臂内側,還有近在咫尺的信息素……洛伊抑制不住地哼了一聲,又克制地咬緊了牙關。
“怎麼了?”雲緒動作一頓,掌心覆在洛伊的後頸上,觸手一片灼熱,“你的信息素有點紊亂,我給你的标記不管用嗎?”
本來強自忍耐還好,可被她這樣一碰,洛伊不由自主地朝她靠了過去,他眼底微紅,搖了搖頭:“我發現,被你标記後,我能使用你的精神力。”
“什麼?”雲緒聞言也愣住了。
這種事她從未聽說過,alpha的精神力竟然可以通過标記轉移,這是洛伊被改造而帶來的影響嗎?
洛伊滾燙的身體幾乎全部倚靠在雲緒身上,他臉色越來越紅,就連眼角也霧氣迷蒙起來:“在接駁站,我被他們圍住,情急之下我驅動了你留存在我體内的精神力……幸好你之前标記了我,對不起,我不該……誤會你。”
洛伊看着雲緒的眼睛:“其實,你是認同我的能力的,我可以一個人去聯邦,對嗎?”
即使洛伊渾身都是壓制不住的信息素味道,即使他被情欲逼迫,眼裡含了一汪水,可他一提到回聯邦幾個字,整個人便自然地流露出一股鋒利的氣息。蒼白的皮膚是太空軍的特質,而那雙總是被接腦儀擋住的眼睛此時正期待地看着雲緒。
……他是屬于太空的,雲緒被他注視着,腦中不由得想象眼前人穿着聯邦制服駕駛戰艦的樣子。
她沒來由地感到心潮澎湃,不論是在戰場馳騁的伊利亞,還是此時散發誘人水蜜桃味道的洛伊,都是她的。
這個念頭一起,駕駛室仿佛陡然升溫,雲緒目光迷離,上前一步捧住洛伊的臉,她迷戀地親吻對方柔軟的嘴唇,用鼻音哼出了一個“嗯”字。
既然他想去,那就去吧,但走之前也要留下點什麼。氣息交纏,早已被初級标記過的信息素發生了微妙的改變,清甜的桃子氣息染上了苦艾酒的味道,變成了一種醉人的桃子酒香。
他幾乎登時便軟了腰,任憑雲緒親吻着、摟抱着把他帶到戰艦側方的窗前。
回雪還在不斷提升高度,透過舷窗能看到星盜的接駁站正在寸寸燒毀,明亮的火光與熾烈的濃煙交織升騰,整座基地變得越來越小了,洛伊脊背貼在冰涼的窗上,火光在雲緒瞳孔中跳舞。
雲緒的眼裡好像真的着了火,她看着洛伊,伸手撫摸他消瘦的臉,然後微微擡起他的下巴,去親吻那顆脖子上的小痣:“我可以讓你走,”雲緒含糊道,“不過請你也允許我為你戴上專屬于我的鎖鍊。”
“鎖……鎖鍊?”洛伊茫然地看着天花闆,隻覺得自己就快要在這塊窗前融化了。他不由自主地摟住雲緒肩膀,某處似乎已經開始渴求她的味道。
雲緒一路親吻下去,嘴角微微翹起:“嗯,一條無形的鎖鍊,洛伊,我們來徹底标記吧。”
從此,你的基因裡刻上我的痕迹,我們彼此需要,締結牽絆一生的契約。就在這座戰艦裡,就在這廣袤的宇宙之中……
體内成結的時候,洛伊難耐地用胳膊擋住了眼睛。雲緒的模樣即使閉着眼睛也能勾勒出來,他感受着對方身體每一處細微的動作,描摹她的輪廓。
疼痛填滿身體,酸澀填滿心髒,他感覺整個人都充盈起來……
“雲緒……”他忍不住叫她的名字,在每一次低吟即将沖出喉管的時候。他微微側頭,透過舷窗看外面散發柔和光輝的星,洛伊覺得自己好像在太空中失重,天地倒懸,雲緒是觸手可及的月亮……
最後,他趴在微涼的窗前,在漫長的澆灌中被咬破了後頸,洛伊眨了眨眼睛,淚水模糊了眼前的星光,他順從地承受這一切,也順從地接納了自己。
這是他的選擇——被雲緒徹底标記,從此他就是雲緒的oga,從alpha到oga的轉換在這一刻終于落下句點,然後就是新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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