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
臨近年關,愈發無事。前些日子王府裡差人去宮裡領了賞賜與好些年貨,現下賬本算是寬裕了許多。屋子裡暖爐燒得足,寒冬臘月裡富貴竹仍開着。宋吟秋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迷迷糊糊看見流莺蹲在窗邊撥弄炭火,她便喚了一聲。
“殿下您醒啦,”小丫頭擱下火鉗,便蹦蹦跳跳地到了床邊,“可是要梳洗?水都溫着有好一會兒了。”
宋吟秋想,她定是在炭盆邊蹲了好一會兒,臉蛋都紅撲撲的。
她溫聲道:“瞧把你樂的。可是又得了什麼新奇玩意兒?”
流莺嘻嘻地笑道:“殿下,外邊兒下雪啦。”
宋吟秋一愣:“是麼?”
她掀開錦被下床,趿着拖鞋走到窗邊。流莺這丫頭機靈得很,也不攔她,反而搶先一步推開窗。宋吟秋本以為會被冷氣凍着,卻沒想炭盆便擱在腳邊,暖和得很,流莺又塞給她一個小手爐。
“你倒有心。”她笑道。
“奴婢想着,殿下若醒了,定然會起了賞雪的性質,便特意囑咐流木跟往年一樣,帶着幾個丫鬟小厮,順着王府後院細細掃出一條道來,好供殿下行走。殿下一會兒可要去瞧瞧?”
宋吟秋接過另一個小丫鬟遞上的茶水淑了口,仍走回床邊坐着,由丫鬟們伺候梳洗。
“後院的梅花開了麼?”
“尚未,”流莺答道,“奴婢早晨才去看了,興許是時節未到。殿下忘了,往年的梅花也要過些時日,更冷些的時候才開呢。”
她一面說話,一面往小桌上擺着早點,各式花樣玲珑小巧的面點排了滿滿一桌。
“殿下用些早點吧。是宮裡的師傅新做的,皇上前個兒給京城裡的王爺世子公主都分别賞了些。”
宋吟秋随意夾起一個,倒也不挑。宮裡禦廚的手藝自然是好,但她竟突然有些懷念從大理寺出來那一晚,在沈知弈家中吃的炸醬面。
彼時寒冬未至,那碗面再簡單不過,沒有用兩層分隔熱碳的飯盒溫着,也沒有事先用象牙鑲玉的銀箸試毒。
自打那一日回府,王府裡的管事太監李順瞧她是越發不順眼,隔三岔五就遣人來提醒她莫要忘了世子身份,要時刻小心,以免落下話柄。
事實上宋吟秋僅是面上看着風光,回到府上還不是連個太監都不如。豫王癡傻,如今的王府全由李順說了算——也就宋吟秋自己身邊這幾個丫鬟小厮還顧着自己,把自己當主子看。
她一直以來想不通的是,豫王既已不能理事,為何李順一個閹人卻掌如此大權?隻可惜她并非真正的豫王世子,拿不出雷厲風行的手段,不然也好早絕後患。
而豫王雖說神志不清,但精神頭卻不見萎靡,想必是被李順照顧得很好,權力還能多留個幾年。
但如此一來,宋吟秋本該襲爵封地,也就遙遙無期。而皇上的意思誰也說不準,改日随意尋個由頭削了她的爵,封至偏遠之地也不一定。
她沒吃幾口便擱了筷。大部分點心根本沒動,不過因為是皇上賞的,總得要逮着個機會一起擺出來做做樣子。
早飯後,宋吟秋攜着幾個侍女并小厮一起到後院賞雪。跟在她身邊的奴婢普遍年紀不大,多是小孩子心性,她便也不拘着,任他們四散去玩雪,堆了幾個雪人,才顯得王府有了些人氣。
隻是沒過多久,流木便來報。
“殿下,宮裡來的公公說,皇上今日在宮中擺開宴席,宴請群臣,王爺抱恙不便面聖,請世子代替王爺入宮赴宴。”
宋吟秋修枝的手一頓,面前這株梅花硬生生缺了一塊成了秃子。
雖還沒開,但料想也是廢了。
她把剪刀丢回盤中:“皇上不知我染了風寒,久未痊愈?再者,這不還沒過年關?”
流木道:“聽聞先前鎮守北疆的木将軍回京述職。木将軍久居北疆,難得受召入京,皇上宴請諸軍統帥并朝中部分武官,諸位在京的王爺世子也會一同前往。”
宋吟秋捏着帕子擦淨了手,流莺忙撐着傘随她出了後院。
流木跟在後面,問道:“殿下,落雪天氣,恐怕路不好走。是否即刻啟程入宮?”
宋吟秋被擾了看雪的性質,又吵得心煩,隻道:“備車。”
什麼宴請諸軍統帥并朝廷武官,還偏要帶上王爺世子等男丁,說到底不過是裡面那位趁諸位都在,強調一下臣終是臣,兵權雖分散,卻也隻能是他的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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