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一則給在司的同僚送去功勞,二來,也是自己實在沒有功夫去審訊。
比起大家沒得吃,倒不如把肥肉讓得出去一半。
若是在司的同僚們審了出來,自己帶隊查出常平倉中問題,自然能同下頭人分一部分功勞,而在京城裡頭的提刑司官員,也能分得審訊之功。
有功起分,不吃獨食,才能不叫其餘人看着眼紅,把桌子掀了。
顧延章非常明白,自己隻是初到提刑司中的一個副使而已,名義上是僅次于暫任提點刑獄公事胡權,可實際上,公廳裡頭随意提一個末等的官員出來,資曆都要比他高上不少,如果樣樣都要攬着自己做,先說功勞是立不完的,再說,京城裡頭那些日日案牍勞形,卻又半點功勞都得不到的,說不得背地裡會怎麼議論,又會如何扯後腿。
有時候,并不是你想要做事,就能做成事。如何權衡利弊,化阻力為助力,才是最重要的。比起這些,獨占功勞什麼的,倒是其次了。
既如此,自家做不到的,旁人能做到,他就把此處情況寫成折子,叫下頭一人四騎,快快回得京城,同胡權禀明此處情況,一則要快些調任新官過來接任陳笃才,二則要将其人押回京中待審。
如今雖說才把信送出去,可顧延章已是準備起過幾日要啟程去往下一處地方了。,!
自家做得完的,何苦要叫衙門出頭?提刑司也能開調令,也能去調銅、鐵,自是不用驚動縣衙才好。”
把當日陳笃才同他說的一番話,又原樣還了回去。
陳笃才一口血才咽下去,險些又嘔了出來。
一當日确實是他同顧延章尋的這個理由,言說什麼秋收将至,衙門裡頭人手不足,不好日日在此守着,又抽走了不少衙役,另調走了許多戶曹司中的胥吏,然則萬萬沒有想到,轉過頭,原以為十分巧妙的一番行事,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顧延章卻是沒有功夫去理會面前這人心中究竟在想着什麼,他來來往往與陳笃才說了這樣一通話,已是十分不耐,複又把話題拉得回去,問道:“不知陳知縣,這常平倉中存糧究竟是怎的回事?尋常糧谷,多半一石裡頭能碾出六鬥,可這雍丘縣中的存糧,莫說六鬥,不少連五鬥都碾不出來,其中多有黴變不說,還夾着不少兩年以上的陳糧,另有砂石無數。本官查過當日入倉的舊檔,均是經過縣中三重查驗,另有轉運司同着驗視,不知究竟是哪一處出了毛病,才叫庫中如此情況?”
陳笃才如何能回話?
宗卷庫中的檔案,常平倉中的賬冊,都蓋着雍丘知縣的大印,由他陳笃才為其背書。
眼下面前就站着新任的提刑司副使,對方年紀輕輕,站得筆挺,一雙眼睛緊緊地盯着他,雙目炯炯,仿佛将他身上射出兩個洞來。陳笃才被他盯着看,又被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地追在耳邊,還要分神回答,壓根沒有餘力去思考究竟應該怎的回話,才能叫他吃的虧最少。
想到這裡,他反而心中略略冷靜下來。
這種時候,除卻咬死了說什麼都不知道,他絕不能透露半點東西。
陳笃才擡起頭,換上了一張驚慌失措的臉,望着顧延章,叫道:“副使,下官當直是樣樣按着朝中體例來,所有規法、行事,都不曾有半點錯謬,至于為何常平倉中會變得如此,卻是并不知情!還請副使明察!
“這樣快就要轉去中牟縣了?常平倉的事情竟是辦完了不曾?”
季清菱坐在案前翻着最新的邸報,卻是隔着窗戶,聽得耳朵外頭顧延章與小厮說話,她原本沒有怎麼放在心上,等到反應過來,實在吃了一驚,等到對方進得屋,連忙迎了上去,急急追着顧延章問話。
顧延章面色卻是有些凝重,因是季清菱問,他并不瞞着,便道:“時日有限,下頭還有好幾個縣鎮要查,若是光盯着這一處,下頭事情便要做不完了。”
又道:“索性此處常平倉中證據确鑿,隻要将相關事體移交出去,想要查清此案,并不太難,一旦陳笃才開了口,後頭便好說了。”
原來自當日顧延章把陳笃才請去常平倉中問話,三四十個問題,對方一個都答不上來,不是顧左右而言他,便是直道他自己什麼都不清楚,都是下頭人瞞着他做的壞事。
顧延章并沒有功夫同他在此處幹耗。
陳笃才是朝廷命官,對方熟知律條,任過推官、知縣等等,判案多年,并不是随意幾句話便能哄詐出來的,兩人隻對答了一會,顧延章就清醒地意識到,單靠此處簡單幾句話,哪怕滿倉都是物證,隻要陳笃才裝傻,他也沒有辦法逼着對方認罪。
既然如此,顧延章索性按着舊例,将陳笃才移交給京城提刑司中處理。
——這樣一來,一則給在司的同僚送去功勞,二來,也是自己實在沒有功夫去審訊。
比起大家沒得吃,倒不如把肥肉讓得出去一半。
若是在司的同僚們審了出來,自己帶隊查出常平倉中問題,自然能同下頭人分一部分功勞,而在京城裡頭的提刑司官員,也能分得審訊之功。
有功起分,不吃獨食,才能不叫其餘人看着眼紅,把桌子掀了。
顧延章非常明白,自己隻是初到提刑司中的一個副使而已,名義上是僅次于暫任提點刑獄公事胡權,可實際上,公廳裡頭随意提一個末等的官員出來,資曆都要比他高上不少,如果樣樣都要攬着自己做,先說功勞是立不完的,再說,京城裡頭那些日日案牍勞形,卻又半點功勞都得不到的,說不得背地裡會怎麼議論,又會如何扯後腿。
有時候,并不是你想要做事,就能做成事。如何權衡利弊,化阻力為助力,才是最重要的。比起這些,獨占功勞什麼的,倒是其次了。
既如此,自家做不到的,旁人能做到,他就把此處情況寫成折子,叫下頭一人四騎,快快回得京城,同胡權禀明此處情況,一則要快些調任新官過來接任陳笃才,二則要将其人押回京中待審。
如今雖說才把信送出去,可顧延章已是準備起過幾日要啟程去往下一處地方了。,!
自家做得完的,何苦要叫衙門出頭?提刑司也能開調令,也能去調銅、鐵,自是不用驚動縣衙才好。”
把當日陳笃才同他說的一番話,又原樣還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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