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開心去一個地方,絕對不會隻去一次,而小咪隻要看到她走的方向,基本就會知道她的目的地是在哪裡,聰明又服從,簡直像一條小狗一樣。
韓開心問它,“你知道我要去哪裡嗎,你就在前面走?啊?”
小咪自然是不能給她回應的,它隻會喵喵喵,就像它跟它的族群對話一樣。隻是它跟她說話的時候聲音是溫和的,嗲嗲的,仿佛有無限的依戀在裡面。
大概是把她當媽了?
韓開心是把小咪當做朋友的,當做可以排解孤獨的朋友,她想說話的時候,就對着小咪說,所以獨自一人到現在,她也沒有喪失說話的能力,還能正常。
她幻想着自己碰到的第一個人應該說什麼,擔憂以後還能不能和人正常的交流,她覺得她可以,不代表别人認為她可以。
可能她的認知已經出了什麼問題,但是沒有關系,她可能再也碰不到人類了。她難過的想。
小咪把她帶到了竹林裡,此時太陽已經當空,正在試圖發揮出威力,此時沒有風,所以她感覺溫暖,如果有風的話又不一樣,必然是冷的。冬天裡好像除了太陽,其他的一切都是在制造冷氣。
她想起上一次蓋竹屋的時候,有小咪捕捉到竹鼠來幫她,這一次就不一定了。她覺得還是依靠自己比較好一些。
這些天和竹子打交道,也差不多知道竹子的屬性,年份越久的竹子越結實,她辨認年份,就隻是依靠顔色的深淺,顔色越深沉越厚重,年份就越老。她不知道是不是這樣,但是挑的年份淺的竹子編制的竹簍的确要輕盈一些,年份多的竹子在樹屋上,的确更結實一點。
蓋房子的橫梁,她覺得還是需要年份久一點的竹子的。
這裡的竹子品類頗多,有矮的闊葉竹,葉子可以用來包粽子那種,它的竹竿非常的細小,分叉也多,她暫時還不知道用來做什麼。
地下一片枯葉,還有斷掉的竹子,亂七八糟的一片,有的地方稠密的一隻胳膊都伸不進去。竹子真的是一種霸道的生物,她所見到的幾片竹林都是如此,竹林裡除了竹子再難有其他植物生長。
竹子遠遠不止表面上那麼一點,它的根部盤根錯節,早已将地底的養分霸道的歸為己有,再加上它濃密的樹冠,其他植物還真的很難在它的腳下生長。
韓開心拿出骨刀,在動物身上所向披靡的刀,到了竹子身上一點都不适用。如果有斧頭就好了,韓開心歎了口氣。
她擡頭看了一圈,小咪已經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在将她引過來之後,它就不知所蹤。她立刻掏出火種來,打火石已經被她廢棄了,此時的溫度再用打火石非常的不合時宜,還是用火種實在。
連日的幹燥讓竹葉在腳下嘩嘩作響,她很快就将竹葉攏作一堆,然後升起火來,雖然會浪費掉一些根部的竹子,但這的确是她所能做的到最經濟最快速的采竹方式。
她選擇了最稠密的一片,火苗迅速竄起,她不斷的從别處抱來枯黃的竹葉和枯枝以讓火苗繼續燃燒,不至于熄滅,竹葉真的是她見過的最容易燃燒的東西,一點也不像其他的燃料,慢慢的,吃酒的燃燒,而是一見到火,呼隆一下子,立刻就要把全部的自己獻身給火苗,然後留下一片片碳,慢慢的化成灰。
她拿着棍子控制着火候,感覺有點兒像玩火,小時候剛剛能接觸到火柴和煤球,感覺一切都是新鮮玩意兒,恨不得把一切能燃燒的物體都燃燒了,可惜大人們覺得危險,每每見到孩子們玩的開心,都要訓斥一番。
那時候覺得大人真是掃興,明明沒幹什麼壞事,就玩自己的,也能讓他們覺得危險,即便給他們保證過絕對不會去燒人家堆在牆角的雜物,玩火也是不被允許的。
隻要是稍有微信的大人,都有從孩子手中收回火源的權利。
韓開心心裡頗有些快意,有點惡意的心想,我現在就在玩火,你們能耐我何?
沒有人能耐她何,她自己已經給自己套上了森嚴的枷鎖,點火的外圍被她清理的幹幹淨淨,絕無一點枯葉可以讓火源肆虐。還是再三确認了,這裡無風采點的火。
那場浩大的山火給她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這裡的生靈那麼多,如果因為她的過失而引發再一次的山火,她會很愧疚的。
慢慢的,她将周圍竹林下的葉子都清理出來,方圓五米之内的枯葉都幹幹淨淨,被她一個不剩的全部燒掉。
她用一根枯枝挑動着已經燃燒過的枯葉,黑色的薄薄的葉片上面帶着點點星火,等到它慢慢的變白,就再戳一戳,讓它們燃燒的更充分。
餘燼的威力也挺大的,散發的熱量讓其上空氣都扭曲起來。
而且剩下的碳火沒有煙塵,烤火還是挺舒服的,她坐在那裡發呆,等待碳火燃盡。當那些燃料燃燒殆盡之後,竹子很輕易就被掰斷,它們的根部大多也隻有薄薄的一層脆皮連接着,大部分已經碳化了。
她耐心的一個一個掰下來,将它們放到一邊,整整齊齊的碼放在一起。
這還沒有結束,她還需要把上面的枝葉去掉。
這一批竹竿都不過小兒手臂粗細,不堪大用,做房子的骨架是不夠格的,隻能搭在房梁上,支撐那些茅草。
她還沒有找到茅草,不過總會有的,這東西很輕,即便下遊沒有,也可以跑到上遊去弄一些回來,左右并不費什麼力氣,不過跑腿的工夫。
她将竹子一個一個的削幹淨,一捆竹子就整整齊齊的出現在她的面前。
一時之間,竹林裡就隻剩下她用石頭擊打竹竿的聲音。還有微風拂過竹葉的細碎聲音。
在這兩種聲音之間,又出現第三種聲音,窸窸窣窣的,不仔細聽根本聽不見。但當她停下手裡的工作,仔細去尋找聲音的來處的時候,那聲音又即刻停了。她确定聽到那聲音不是她的錯覺。
她又試了幾次,每次都是剛好她停下,那聲音立刻也跟着停下。她手上機械的做着清理竹竿的工作,實際上眼睛在周圍不停的觀察着。
終于一片枯黃的竹葉上面,發現了一隻竹鼠,好久沒見的竹鼠,好親切的小東西,她至今還記得她和這個物種精誠協作一起砍伐竹林的樣子。
可惜天氣越來越冷,能捕捉到它們的機會真的很少了,那竹鼠機敏的發現她看過去的目光,一動都不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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