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題難度的增加也讓文靖安馬前失蹄了一回。
兩天後初覆發案,這回案首就不是他了,而是另一個來自晉甯縣的學子。
他的名次隻排到了第二。
對于一般學子來說第二也足夠風光了,但對于要沖刺小三元的文靖安來說卻是有一定危險性的,因為府試的最終成績也是取三場考試的平均成績,他頭場拿了案首不表示最終的案首就是他。
宋教谕親自去府衙托關系打聽,回來才得知文靖安這次是在五經文那一題出了差錯,知府大人認為他的文章太過“舊俗”,缺少了“靈性”。
這點文靖安百口莫辯,這些年他全部的八股文寫作思路都是往“歌頌先賢,贊頌皇帝”這方面來靠的,這是他跟林甯宴總結出來的科舉秘籍,客觀來說這當然是制勝法寶,但科舉考試有時候真的很講運氣,因為文無這種東西一千個讀者眼中有一千個哈利波特,科考時寫的文章如果恰好遇到閱讀品味相投的考官,成績自然會好一些。
科舉考試的另一個弊端也正在此,八股文沒有統一的标準答案,文章是否優劣與考官評判有很大關系,我們常聽說“人治法治”,那麼延伸一下,科舉考試就是“人考”而非“法考”了。
就拿文靖安這次遇到的主考官知府大人來說,他顯然更喜歡有靈性一些的文章,至于怎樣才算有靈性自然是他說了算,天王老子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不過結果已是如此,文靖安便不必耿耿于懷了,畢竟最終結果還沒有出來,案首未必就不是他,隻是留了一個懸念,隻盼到終覆的時候給那位主考官知府大人留下一個機靈點的印象。
初覆發案後的第二日,終覆如期而至。
頭場時兩千多的考生,到這時僅剩兩百人上下,由此可知府試的錄取比例在十比一左右。
最後的考試定在府衙的禮堂。
和縣試時一樣,府試的終覆就是走個過場,隻是府試的終覆相對正式一些,上次縣試終覆王所思讓文靖安等考生口頭背誦《聖谕廣訓》就算了,這回府試終覆知府則讓他們動用紙筆,将《聖谕廣訓》默寫下來。
文靖安寫完之後檢查了兩遍随後将上交答卷。
能進入到終覆也就意味着這次府試通過了,因此默寫一項自然無人出差錯,很快全部考生便都交了答卷。
知府大人和一衆考官象征性抽查了幾份,然後略作讨論,最後由知府大人拿着考卷一個個将考生叫到台案前問詢,考生們基本都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級别的大官,知府大人穿的又是胸前織有鹭鸶圖案的青色官服,自有一番法度威嚴,因此還真有些考生哆哆嗦嗦,被吓得說不出話來。
文靖安自然不會。
知府大人瞧了眼他的供單和縣試結單,眼神稍微變了變,問道:“你就是文靖安?”
文靖安趕緊行禮,回道:“正是學生。”
這知府姓申,申大人其實在考場的時候早就暗中觀察過文靖安,一來文靖安是永甯縣縣試案首,值得他多看一眼;二來他在與王所思來往的公函中看到過文靖安的名字,知道《端午》和《七夕》兩首詩是文靖安往年所寫,詩才非同尋常。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可是出自你手?”
文靖安:“陳年舊作難登大雅之堂,讓大人見笑了。”
申知府:“那可不能見笑,如此佳句都上不得廳堂,那何人詩句可登堂入室?”
文靖安:“學生慚愧。”
申知府:“這些年你可有其他詩作?”
文靖安:“回大人,學生這些年一心苦讀聖賢書,專心科考,五言八韻詩倒是作了不少,但随心随性之詩已不曾再寫了。”
申知府微微颔首表示理解,他哪能不知道科考詩作與随性詩作之間的區别,大盛立國兩百年,科舉場上的詩作何止千萬,但又有哪一首能脍炙人口,流傳千古呢?那麼多的五言八韻,比不上“若為家國故,兩者皆可抛”的豪氣幹雲,更比不上“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的洞察明朗。
故此,申知府回道:“雖說科考才是聖賢之道,不過若有天縱詩才,你亦不能白白辜負,須知自古狀元無數,李太白杜子美卻僅有兩人而已。”
能說出這番言論,足見這位申知府高瞻遠矚,并非迂腐不化之輩,難怪初覆時他說文靖安的文章靈性不夠,感情人家肚子裡是有真才實學的,一眼便看穿了文靖安那點歌功頌德的微末伎倆。
既然人家誠心賜教,文靖安便也大方回應:“學生謹記,謝過大人金玉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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