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月影沉沉。
白念伏在畫案上,眼睛紅腫。
她怎麼也沒想到,柳氏會将她禁足在屋内。整整一下午,除了流音伴在她左右,儲玉院那廂沒遣任何人前來過問。
流音自幼跟着白念,她的命是白念從人牙子手裡搶下來的,白念待她好,她一刻也不敢忘。
二人雖是主仆,卻也積攢了這麼多年的情誼。
白念難過,流音也跟着難過,胸口跟壓了重石一般,很不是滋味。
見白念一動不動地伏在畫案上,流音轉身端來冰涼的水:“小姐,您且去榻上躺着,這眼睛若不冰敷,明早起來又該腫了。”
白念沒聽進去,腦海裡全是阿娘說得那些話。
流音撫了撫她的背脊,白念這才回過神,背對着流音偷偷抹掉眼淚。
冰涼的帨巾覆蓋在眼睛上,她身子輕顫,而後拉緊了流音的衣袖。
“流音,阿娘會不會不喜歡我了?”
流音抿了抿嘴,今日柳氏的話實在傷人,那語氣哪裡是對親近之人的責怪,分明摻雜着不少鄙夷。
可她仍是寬慰道:“小姐莫要多想。慶春院那等地方,夫人興許怕小姐去時受人欺負,這才發了脾氣。”
白念沒有接話,柳氏話裡的好賴,是關切抑或是譏諷,她還是能聽出來的。隻是她不知道,阿娘為何對她這般疏冷。
眼上的熱氣逐漸被帨巾吸收,白念睜開眸子,怔怔地望着床幔發呆。
流音替她掖實被子,臨睡前再三保證:“小姐快些睡吧。夫人隻禁了小姐的足,又沒禁我的。流音明日便去獄房瞧瞧情況。實在不行,我們就去找綏陽來的貴人,阿尋會沒事的。”
獄房内,黑燈瞎火,祁荀閉目坐在地上,實在沒想到,短短幾日功夫,他已成了牢獄的常客。
他不禁失笑,這白家小姐的能耐屬實有些大,自己兩回入獄,竟都同她有些關聯。
祁荀雙手環胸,想起小姑娘皺在一塊的小臉,他莫名其妙地勾起一抹笑。
一旁的犯人看傻了,他暗自嘀咕了一聲:“這人莫不患有腦疾,身陷囹圄竟還笑得出來。”
祁荀眉頭微蹙,強壓下嘴角,思慮起今日的正事。
今日的七彎街波谲雲詭。
先是茶樓走水,再是西市地動,府衙尚未去幹涉,便有人着急出來,将一切事發都歸咎于天災降臨。
人禍尚可轉圜,天災卻極難提防,這也就是為何人們總愛将天災同曆朝的氣運相提并論。
誠然天災會增添朝廷的重負,旱澇也好,地動瘟症也罷,一禍出萬事生。
但凡有禍事,便有一大批等待救濟的災民。朝廷或挪用國庫赈災,或遣大臣安撫治理。
朝中若無把控災險的本事,接下來便是怨聲載道、民不聊生。
故而曆朝曆代但凡聽聞“天災”二字,不論輕重,都不可避免地陷入恐慌。
仿佛天災一近,那麼西梁的傾覆也在一瞬之間。
祁荀是不信這些的。
假道士散布的話術,顯然是有人刻意為之。永甯城若是陷入恐慌,與永甯相近的綏陽如何獨善其身?
他笃定,今日七彎街發生的一切隻是巨大籌謀中的其中一環。
此時,獄房外傳來“咚——咚,咚,咚”四聲,一慢三快,到了四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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