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腳發軟,可還是不肯放手,緊緊地用那隻顫抖的手握住了飲火刀。
刀柄是冷的,刀身是冷的,是金屬的溫度,但上面卻流轉着火焰似的華光,淺淺的,好似也為他帶來了一絲微弱的暖意。
黑暗中,少年向深淵的更深處滑落。
他什麼也聽不見,什麼風聲,蟲鳴聲,全都繞過了他。
聶秋模模糊糊地想到,他必須得活下去。
他是沉雲閣的關門弟子,也是僅存于世的最後一個弟子了。
若是落入了黃泉,途經三生石的時候遇見了其他人,他又怎麼敢面對他們?
細長堅硬的飲火刀嵌在石壁中,不斷帶着他下沉。
最後顫顫巍巍地,喀嚓一聲斷成了兩截。
聶秋登時失去了緩沖的餘地,直直地墜了下去。
砸在崖底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可能都碎了,吐出一大口血來。
清脆的聲響不是他的幻聽,而是他的骨頭真的斷了幾根。
聶秋大口大口喘息着,極力将喉頭的血咽了下去。
頭頂的夜空中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隻是漆黑一片,好像張巨大的帷幕。
他匍匐着向崖壁挪去,用手肘一點點地拖着動彈不得的身體前進,最後硬生生忍着劇痛,支起身子,小心翼翼地避開傷口,靠在冰冷堅硬的石壁上,昏了過去。
這隻是他落入懸崖的第一天。
後來的日子,若是晴天,他就得靠嚼那些野草野花來汲取水分。
若是山間下了大雨,那便是最好的。
聶秋仰着頭,張口去接從空中落下的雨珠。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這山中的雨,怎麼嘗都有股血腥味。
咽下去,就像飲下了血一樣,火辣辣的,灼燒着腹部。
他用雨水填飽了肚子之後,這才有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
這連雲山的懸崖高而險,他如今落入了崖底,也不知道何時才能找到出去的路。
這還是其次,首先得先把一身的傷養好。
幸好聶秋正是十五六歲的年紀,身體健康,雖然傷的重,或許也有内傷,但至少他能夠感覺到外傷在漸漸結痂,皮肉重新長好。
飲火刀斷成了兩截,和含霜刀一起被他放在了旁邊。
至于飲火的刀鞘,在聶秋落下山崖,情急之下拔刀的時候不知道落在哪兒去了。
他艱難地伸出手臂,輕輕用指腹摩挲着刀身的斷口。
從此之後,隻剩含霜,再不飲火。
雨下得越來越大,逐漸蓋過了聶秋心中的聲音。
他不遮不掩,仰起臉,任由雨水打在他的面頰上,在眼窩處聚成一汪小池。
聶秋原本不願意再去回想往事,卻還是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汶五。
那個年紀與他相仿,總喜歡找他切磋的人。
聶秋和汶五經常切磋,有時候聶秋赢了,汶五叫他一聲師兄,要是汶五赢了,就是聶秋叫他師兄,一開始還會抵賴,後來兩個人漸漸混熟了之後也不生分了,該叫的就叫。
要說他們是怎麼混熟的,契機其實就在一個雨天。
那天的雨下得很大,和今天一般大。
原本聶秋準備出門的時候就發現天氣很陰,在下細細密密的小雨,不過下得并不大,而且已經和汶五約好了,他不可能就此爽約,即使汶五不去,他也得去那兒等上一等。
去了之後,汶五也在。
兩人都沒有撐傘,汶五見他來了,手一撐就翻上了比武台。
畢竟是切磋,聶秋也沒有多言,跟着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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