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天大典結束後,聶秋先是和老祭司回了趟槃星殿,稍作整頓,便離開了皇宮。
畢竟祭司的位子還沒有交到聶秋手上,老祭司至少還能再當上個幾年,他現在也不是世人口中的“聶祭司”,還隻是個皇帝欽定的候選人。
聖意難以揣摩,誰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忽然撤走聶秋的祭司之位。
不過聶秋就此編了個借口,說是避嫌,就不回聶家了。
他在望山客棧住下,孤身一人,倒也覺得怡然自得。
戚潛淵回宮中還有事情要做,并沒有在大典結束之後就立刻聯系他。
于是聶秋繼霞雁城之後又清淨了很長一段時間。
這期間,生鬼帶着步塵容的信來了一趟。
它來的時候正是傍晚,門窗明明是緊閉的,燈芯上的火苗卻忽然劇烈地晃動起來,“嗤”地滅了,片刻後才重新點亮,桌旁卻已經站了個身披火紅外袍,頭戴金钗玉簪的溫婉女子,雙手交疊在身前,見聶秋看過來,便露出了點笑容。
“聶公子,好久不見。”
生鬼來時房内會湧起一股冷意,聶秋重生之後就能敏銳地察覺到這種陰冷之物,所以沒有太驚訝,點了點頭算作打招呼了。
不過,确實是好久不見。
算下來,從離開霞雁城到現在,已經過去大半個月的時間了。
他拆開生鬼遞過來的信。
開篇照例是一句聶秋親啟。
“好久不見。”他仿佛能夠看見步塵容邊念邊寫的樣子。
“你也知道,我在步家斷斷續續地陷入沉睡,宅邸裡的矮樓破舊不堪,積了厚厚的灰塵,也沒有任何食物,活人根本沒辦法在這裡住。”
她寫到此處的時候好像有點苦惱,筆杆頓了頓,留下一個墨點。
“他年紀還小,我怕不能照顧好他,就在接到你的信後馬上開始着手準備……”
“如果遇見附近的人,他們就會告訴你,那一整天封雪山脈上陰風陣陣,都能把人吹翻。”
“百鬼頭一次傾巢而出,隻是為的打掃這座破舊的宅邸,說起來我自己都覺得好笑。”
往後的墨迹漸漸淡了,是筆端的墨汁快要用盡。
“我其實不太會做這些,清師姐比我更會處理這些複雜繁瑣的細節。總之,步家還是比不上原來的模樣,不過打掃過一遍之後,好歹能騰出個地方住人,房間裡也放了一些吃食,是我喚鬼魂們去搜刮的。雖說留下了銀兩,但是那些人應該也被它們吓得不輕。”
她重新将狼毫在黑墨中蘸了蘸。
“我,還有步家上下百餘号厲鬼盼了兩天,終于把生鬼給盼回來了。他确實是很聰明,知道去和虛耗做交易,沾染了步家的氣息,即使他的極陰體質引得所有鬼魂都躁動起來,虎視眈眈地盯着他,卻都不敢對他做出什麼。就算我不在,也不用擔心他會因此受傷。”
“你似乎是想讓我收他為徒,我也有那個意願,可是我想了想,覺得我還是做不到。”
“若是緣姐和淵哥還在,估計能順利許多,他們二人最适合教人了。”
步塵容慢慢地移動筆杆,寫到,“我覺得我最多能當個師姐,往後的就不行了。”
“因為他沒有名字,很不方便,我問過他想要什麼名字,他沒辦法說話,就搖了搖頭,大概是無所謂的意思,于是我就去藏書閣翻了很久的書,最後敲定了他的名字——”
聶秋仿佛能看見步塵容寫下這一句話的時候側眸淺笑的樣子。
“安得身飛去,舉手謝塵嚣。”
“步塵安。你覺得如何?”
輕輕撫過信紙上的白底黑字,聶秋明白步塵容取這個名字的寓意。
步家已經毀了,她以後面對的就是高不可攀的天道。
即使如此,步塵容也希望自己剛收的小師弟能不攪進這趟渾水,歸隐山間就好。
可是面對天道,這世上又有哪一個人能夠完全置身于外呢?
聶秋歎了一聲,卻還是提筆回道:好名字。
原本安安靜靜站在旁邊的生鬼,忽然開口說道:“聶公子,我們都聽說了。”
聶秋停下手中的筆杆,擡起頭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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