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有白色一晃而過,亂步才注意到天空中已經開始飄雪。
這是今年的初雪。
亂步來到這個警校已經五個月了,最開始還會因為父母離開的難過,新環境的不安,在這個自己完全沒有接觸過的社會的惡意中,也慢慢從憤怒不解,變為麻木。
是我太笨了嗎?
亂步百思不得其解。
他們聊的八卦明明隻要動腦子就知道一定是造謠的,可亂步說出來後,他們卻指責小少年騙人。
可是我沒有騙人。
亂步大聲解釋,可隻看見他們醜惡的嘴臉。
一直被父母保護着的孩子,就如單純的小白兔一般,誤入兇狠的狼群,隻會被黑暗的世界咀嚼的渣也不剩。
亂步很快明白隻要自己什麼也不說,被傷害的頻率就會大大減少,但他讨厭那些滿嘴黃牙的混蛋。
幾乎每周都會因為嚴格的訓練或者問題學生的毆打受傷。
明明都是人類,自己卻像一個異類。
被人孤立,格格不入。
“有些人的臉,醜的就像一樁冤案。我想啐他,又怕玷污了我的唾沫。”
這是一個醫生說的話,在亂步和他講述那些自己讨厭人時,男人做出的評價。
對方是亂步在離開溫暖巢穴後,第一次主動為他散發善意的人,盡管對方身處黑暗,但那淡淡的光芒還是給人帶來溫暖。
“你都沒有見過那些人,為什麼說他們醜?”亂步不解。
醫生笑着拿出手帕,為他身邊剛剛和自己一起吃壽喜燒的金發女孩擦嘴,笑問:“醜陋的人無論外貌如何,都掩蓋不住一口黃牙。”
亂步還沒有思考明白話中的含義,對面卻接着開口,但并不是和剛剛一樣責備那些讨厭的人,而是很認真的指導自己。
“每個人都挂着窗簾,别去窺望。
“甯可自己也挂上一個,華麗的也好,樸素的也罷。如果你不屑挂,或懶得挂,不妨就敞着個□□裸的窗口。
“不過,你總得尊重别人家的窗簾。
“亂步君,你的單純不止是朝内的刀鋒,有時還會成為傷害别人的利刃。”
懂了,但沒有完全懂。
那晚亂步在心裡反反複複琢磨白衣男人留下的話語。
我是不是被批評了,這是那個大叔第一次批評自己。
亂步感到非常低落。
每日都在思考這些問題,導緻在課堂測試中走神,晚上加練更是心不在焉。
當失重感襲來,包裹着自己往下面拽時,亂步還在想,這個星期沒有想清楚見不到醫生,下個星期自己一定能想清楚。
等自己想清楚,他一定會誇我聰明。
事實上,如此愚笨的自己根本想不通這個問題,當第二周來臨,亂步也沒有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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