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傳說中那位元帥的遺孀,白見俞。
鐘洵之本想答話,張了張嘴卻欲言又止。
他這才發現自己居然罕見地詞窮了,面對一種難以用辭藻摹狀的美,對白顯得如此寡淡乏味。
節哀太客套,沉默太冷漠,一時之間,找不出合适的回複。
這時白見俞已經斂去神情。沉甸甸的悲痛恍若驚鴻照影、一閃即逝,随後便複又隐沒在清冷内斂的外表下。
那一縷溫情,或許隻留給了元帥本人,可現在他死了。
白見俞靜靜道:“請自便。”退到一旁,讓出了碑前的位置。
軍人禮儀從簡,敬禮或鞠躬皆可。鐘洵之錯過了說話的時機,低頭上前,簡單行禮後便退到一邊。
出于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私心,他選擇了靠近白見俞的一側。
同學兩人一排次第上前,又陸續重新列隊,鐘洵之仍在隊首,一切進行得有條不紊。
想到擺渡車上的質疑,現在人沒有節外生枝,鐘洵之才終于松了一口氣。于是分出一些心思,悄悄擡眸,看向右側。
從這裡能看到白見俞的側影,他身形修長,視線微垂,鴉羽似的睫毛壓住眸光,仿佛一件蒼白而靜止的瓷器,精緻的易碎品。
無論從容貌、氣質,可能他即便遇上頂流的明星也不遑多讓。
但世上哪有這麼簡單的事呢,元帥的遺孀,單這個身份就能蓋下他自身所有的閃光點,世人對鐘皚有多憧憬,便對白見俞多挑剔——或者說,嫉恨。
他的發聲是追名逐利,沉默是漠不關心,看不慣他的人自然能挑出千般錯處。
本就多說多錯,可在這輿論腥風血雨的當口,他連沉默的權利都沒有。
就連鐘洵之都能看出他前路艱難——不單是蜂擁而至的網友,鐘家的旁支也不是省油的燈。
鐘家本家世代泊駐星系要塞,在軍隊影響深遠,但這一代的嫡系隻有鐘皚一個繼承人,無後。屆時還不知有多少表出八百裡的親戚一擁而上,又是一筆抹不開的爛賬。
鐘洵之心道:不要再來人逼逼賴賴了,至少在墓園裡,他還能躲個清靜。
他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對白見俞的态度,已經從最開始的幸災樂禍看熱鬧,悄然轉變成站在白見俞的立場着想。
鐘洵之沉思之際,左側突然響起一個聲音:&ot;白見俞,你自稱元帥的未亡人,可為什麼直到元帥過世,你才迫不及待地站出來,不覺得自己吃相難看嗎!&ot;
鐘洵之駭然一驚,隻見一個人敬完禮,扭頭徑直向白見俞發難!
鐘洵之一眼認出他正是在擺渡車上發言冒失的alpha,卻沒想到這人這麼拎不清,在元帥墓前沖動!
他大步上前,同時信息素蓄勢待發,預備着一走近就把這人按住。
但他的動作在看見白見俞時停住了。
鐘洵之沒有想到,白見俞不僅沒有對這番言論置之不理,反而微微翻腕,隔空制止住了自己的救場。
隻差幾步鐘洵之的信息素就能在不影響oga的情況下制住這個alpha,他驚疑不定地猶豫片刻,最終選擇了停在原地。
白見俞收回手勢,微微歎了一口氣。
在無憑無據的情況下,alpha無故為難一名悲傷中的oga實在失禮之至。就這幾秒的時間裡,alpha已經隐隐有了後悔的念頭,卻又不肯自下面子,于是仍然梗着脖子,瞪視着他。
&ot;我明白你的意思,&ot;白見俞淡淡開口,&ot;無非是覺得我……沽名釣譽,甚至欺上瞞下,利欲熏心。可你說,除了這樣,我又能怎麼做呢?&ot;
他沒有被冒犯的氣急敗壞,嗓音依舊沙啞而不疾不徐,帶着一股娓娓道來意味。alpha被他引導,不由得順着他的思路,硬梆梆道:“管你怎樣……我哪裡知道?”
&ot;——你不知道。&ot;白見俞略有些無奈地勾了勾唇角,他微微垂眸,笑意隐着一縷諷刺,&ot;真巧,我也不知道。&ot;
衆人本以為他有連篇累牍的大道理,不想話鋒陡然一轉,一時都有些怔愣。
白見俞說:&ot;小皚……元帥還在的時候就經常說,哪一天,如果他……那時候我不想聽,也不肯聽。可他堅持這不是什麼不可能發生的事,總讓我做好準備。……我隻是敷衍他。&ot;
他頓了頓,不動聲色地咽下了話語裡的哽咽。
隻低低道:&ot;我以為自己做好準備了。&ot;
衆人一時無話。
如果說鐘皚的犧牲是一道驚雷,那麼白見俞就站在暴風疾雨的中心,在所有或詫異或訝然的讨論中,恐怕他才是最肝腸寸斷的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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