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前言
1995年3月,我接到了報社安排的一個采訪任務,采訪對象是知名作家許幼怡老師。
人們對許老熟知是因為她的代表作小說《舊夢?新生》,但實際上許老在該小說發表後的十年間又創作了多部作品,包括小說、散文、詩歌等等。其中有一篇最近發表的散文,承認了她在代表作中描述的情節,有一部分是以自我經曆為原型的創作,在評論界掀起一陣研究許老生平的熱潮。
我所在的報社也不甘落後于這種風潮,便将這個任務派給了我。
接到這個任務,我是很高興的,因為我一向喜歡許老的作品,她寫的每一個字我都讀過,我也對她的神秘生平很感興趣。所以在去許老家裡之前,我做了充分的功課,根據現有資料列出了許老的生平年份列表,并标注出其中經曆不詳的部分,準備一探究竟。
我按照約定的時間到了許老家裡,按動門鈴,給我開門的是一個我不認識的老人,她個子很高,比我還高出一個頭,雖然滿臉皺紋,但眼神很犀利,在我的身上掃視一番,看得我心裡有點發毛。我便禮貌地打招呼:“您好,這裡是許幼怡許老的家吧?”老人面無表情地點點頭,然後讓出一個身子,大概意思是要我進去。
“小郭,你來啦?”我聽見了許老熱情的聲音,與剛才這位面容冰冷的老人形成了鮮明對比。
随着聲音一起出現的,是坐在輪椅上的許幼怡老師。許老今年已經九十歲了,由于腿腳不太好,一直坐着輪椅,但看起來精神很好,打扮得也很精緻,絲毫沒有因為待在家裡就敷衍了事。她說話帶有些濃重的江南口音,但聲音甜甜的,一看就很有江南女子的那種風韻,我不禁想象她年輕的時候一定是個大美女。
我是第一次親眼面見許老,不由得心裡有些激動,一時間有點口吃:“許,許老,您好,我是,我是報社的,小郭。”
許老笑了,她笑的時候眼睛彎彎,看起來很溫柔。“快坐吧。”她指了指茶幾旁邊的座椅。那位冷面老人走過去,把她推到座椅的對面。于是我便走過去,略帶拘謹地坐下來。
“這是我的老伴微微,嚴微。”許老介紹那位冷面老人。我突然想起許老小說中那兩個相互依靠相互扶持的女孩,驚呼:“啊,嚴老應該也是您小說中兩位主角之一的原型?”
許老笑道:“确實,不過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要慢慢講。”
我從包裡拿出一個磁帶式錄音機,是報社給我配備的最新産品,飛利浦牌子的。我說:“許老,您不介意我錄音吧?”
許老點頭:“沒關系。”
說話間,那位冷面老人,也就是嚴老,已經拿了茶杯過來,給我們兩個人倒了茶。我禮貌道謝,她輕微點頭。我已經習慣了她的冷淡,所以也不以為意。嚴老倒過茶之後,就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來。她打開旁邊的櫃子裡拿出一團毛線,然後織了起來,動作很慢,但很細緻,也很認真。
我沒想到這位冷面老人居然會織毛衣,于是看得愣在那裡。
許老在旁邊輕咳了一聲。
我如夢初醒,趕緊打開錄音機的開關,對許老說:“許老,那咱們就開始?”
許老點點頭:“好,那就開始吧。”
(二)生平
我是1905年出生的,家鄉在浙江。很小的時候,我父母就帶我來到上海讨生活,但一家人都很窮,生活在下隻角。但我自己還算争氣,一直讀書很好,後來發現自己在文藝方面有些才能,便開始寫作,同時也打些零工養活自己。
十八歲那年,我遇到自己的初戀男友謝一範,可惜并未修成正果,第二年就分手了。十九歲那年,我結識出版社的王社長,他對我的作品大加贊賞,于是我出版了自己的第一部小說作品《長街燈盡》,可惜反響平平。當年我遇到了周衡,兩年後與他結婚,于是他成為了我的丈夫,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是1926年的事情。
(說到此處的時候,我觀察到嚴老翻了一個巨大的白眼,喉嚨裡發出一聲含糊的“哼”。許老也聽見了,轉過頭去嗔怪地瞪了她一眼,但眼裡都是笑意。)
結婚五年之後,1931年5月,那時我剛出版了自己的第二部長篇小說《流言蜚語》,有一天我收到一封奇怪的信,内容是提醒,說我的丈夫周衡出軌了。當時我還将信将疑,誰知後來種種迹象表明信中内容全是事實。也是在那時,我到滬光照相館去拍照,從而認識了當時的照相館老闆嚴微。
後來發生了很多故事,不過不值一提,總之我與周衡離婚了,與微微住在了一起。但後來我發現自己懷孕了。1932年初,我生下了嚴莉莉,周衡想把孩子搶走,但微微保護了我,周衡被上海本地黑幫殺死了。此後我與微微和孩子一起在上海度過了平安的一年。
1933年初,由于一些原因,我與微微都到了北平,孩子則留在上海給一個朋友帶着。北平發生了什麼事?嗯……其實我在小說裡已經寫了,對,你猜得沒錯,小說雖然用的是化名,但大多是真實的故事。總之1933年5月,我和微微解決了當時面臨的困境,也因此認識了老劉,于是入了黨,才有了後面那些故事。
1933年6月到8月,我在莫斯科受訓了三個月,主要是為之後參與情報工作做準備。當年9月,我回到國内,去了瑞金。微微在北平與我分别後就去上海接回了嚴莉莉,然後跟着紅軍參加了幾次戰鬥。總之1933年9月我們一家人在瑞金團聚了,當時恰逢蘇維埃大學籌建,我就在其中參與了一些工作,這樣的平靜生活也就過了一年。
1934年9月底,形勢越來越差,大部隊不得不放棄瑞金根據地,向西轉移。這時我接到了新的任務,就是去南京潛伏,于是我和微微分别,她帶着孩子跟随隊伍向西前進,而我則踏上了去南京的旅途。
1934年10月到1935年10月底,這一年我一直在南京,在晨光通訊社工作,實際上是參與了孫鳳鳴刺殺汪精衛那事,不過我隻是其中一個很小的角色。微微那邊,跟着隊伍長征,1935年10月份到了陝北白起以後,她安排好孩子就過來找我了。不過我們在一起也沒待幾天,11月初孫鳳鳴刺殺失敗,所有人都撤走了,晨光通訊社也沒了。
當時其實我有猶豫,因為我的任務實際上已經完成,可以跟微微一起回到後方,到延安去,跟嚴莉莉團聚,過上幸福的家庭生活。但是當時我想,那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蔣汪因為刺殺的事情互相猜忌,又起了大嫌隙,剛好是我們穿插其中的好機會。于是我與微微商量了一下,她很支持我,我們就又分别了,實際上是兵分兩路。
我去找了曾仲鳴,他是汪精衛的貼身秘書。很容易我就說服了他,他決定将我留下。我後來先是跟着他和汪去歐洲治傷,後來1937年上海南京相繼淪陷,我又跟着國民黨政府到了重慶。1938年12月汪去了河内,發表了臭名昭著的豔電,當時曾仲鳴跟着去了,我還沒去,我是次年也就是1939年3月陪着曾的老婆孩子去的。當時本來是說汪和曾就要去上海籌建僞政府了,我陪着曾的老婆孩子來見一面,之後再回重慶。其實我本來已經虛混了四年,在情報工作方面心灰意冷,覺得不會有太大建樹。沒想到1939年3月在河内,由于我的一句無心玩笑話,竟然無意中救了汪精衛一命,而讓曾仲鳴代替他被軍統特工殺死。我因此走進汪的視線,他決定帶我去上海。
到了上海以後,我被安排給丁默邨,雖然跟着他但實際上也是在監視他。丁默邨本來名義上是76号的一把手,但在1939年末由于鄭蘋如案,他被李士群借機打壓,被發配到社會福利部。我也跟着到了社會福利部的文教組,負責與社會文藝界人士接洽,實際上是拉攏他們加入日僞勢力。1940年初,我很快收到上級的通知,要我參與建立一條重要的情報線。我當時非常高興,因為覺得自己終于有了用武之地。不過我沒想到,這條情報線裡,我的直接上級居然就是微微。
後來我才知道微微那時候已經跟了李士群的打手吳四寶,負責76号的警衛工作,這也為她接觸到核心情報打下了堅實基礎。1935年至1939年這四年間微微一直在青幫潛伏,也在為了我黨的情報事業奮鬥。微微,這幾年的經曆,要不你自己跟小郭記者說說?哦,你不想說,沒關系,那我來跟小郭記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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