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在輝瑜十二州是一個比較特别的存在。
說安陽弱,人家囤滿了火藥和糧草,兩層城牆又高又厚,甭管哪方勢力上門求結盟,統統不予理會,那真是小母牛玩倒立牛批沖天。
說安陽強,城中要兵沒兵,要馬沒馬,要刀沒刀,要将沒将,整個一大型鄉鎮的做派,仿佛敵人打上門就會立刻舉白旗投降。
很難斷定是真有實力,還是虛張聲勢。
祝宜年前些日子去過亳州,從阜康城主口中得知,楚光顯回絕了陸廣甯的示好,恐要向西北薛軍倒戈,薛軍已然攻占丘州合州,招攬将士十五萬,倘若再有安陽的金銀火藥糧草,那便是如虎添翼,無往不利。
祝家世食周祿,祝宜年到底不能眼睜睜看着大周王朝走向滅亡,因此他日夜兼程趕到安陽,意欲遊說楚光顯秘密銷毀火藥。
不承想,楚熹嘴巴含着糖葫蘆,睜着那天真澈亮的小鹿眼,以孩子般的口吻和他說,安陽能在薛軍攻勢下守城半年……以上。
睫羽低垂,目之所及是一雙兔絨小靴,靴筒圍着一圈柔軟幹淨的白兔絨。
安陽少城主,這樣一個小姑娘。
祝宜年不自覺眉頭緊蹙。
楚熹也曉得他信不過自己,不再多說什麼,靜靜地吃起冰糖葫蘆。
冰糖凍得太脆,一咬就裂,琥珀似的糖片落到鬥篷上,怕化,忙用手去撿,糖果真是好糖,一碰就融,指尖頓時黏膩膩的。
嗯……
楚熹盯着底下幾個較小的山楂,略略估算一番,猛地張大嘴一口吞下,山楂到嘴裡,正正好好的全包住了,很幹淨,就是不大雅觀。
偷瞄了眼祝宜年,雖說他沒往這邊看,但到底坐在那,楚熹拿手虛虛的遮臉,把山楂咬成兩半,盡可能小聲的咀嚼。
馬車裡太靜了,饒是她小聲,也“咔嚓咔嚓”的響。
祝宜年不禁看過來,見她兜帽上那雪白狐毛簇着鼓囊囊的肉嘟嘟的臉頰,叫梅紅鬥篷映出一抹粉意,又像是從裡面透出的血色。
十七八歲,按說早該嫁人了,讓楚光顯嬌慣的,竟還像個沒長大的小孩。
祝宜年無奈的歎氣。
楚熹聽見了,莫名不敢再吃。
馬車很快到了城主府,楚熹率先跳下去,吩咐内衛:“去禀報城主,有貴客登門。”
内衛應下,轉身跑開。
楚熹這才回過頭招呼祝宜年,将他引進前廳。
老爹聽說有貴客登門,匆匆忙忙的趕來,一見是祝宜年,不由愣住,打量他一通說:“祝大人這是,出家了?”
祝宜年:“……”
“老爹。”
“啊,祝大人快請上座,順子!看茶!”
祝宜年上回來安陽,是堂堂的五軍祭酒,掌二十五萬帝軍的軍資調度,随從侍衛上千人,現如今呢,一輛半舊半新的馬車,一車夫,一小厮,這落差實在太大,顯然是退兵兖州後遭受到了廉忠的打壓,徹底失勢。
老爹有幾分勢利眼,但不想讓祝宜年以為他是勢利眼,因此态度十分熱情,比起上回有過之而無不及。
祝宜年倒是很雲淡風輕,絲毫不隐瞞自己的現狀:“廉忠對我頗為忌憚,屢次三番派刺客追殺我,我不得不做這副打扮遮人耳目。”
老爹當即怒氣沖沖道:“這廉忠!還他娘的無法無天了!自太子病重以來,他殘殺了多少朝廷命官!朝廷竟成了他的一言堂!”
忿忿地罵了好一會,見祝宜年沒什麼反應,老爹又笑着問:“那祝大人接下來有何打算?總不能老這麼東躲西藏吧?”
“薛軍不日将攻至安陽,楚城主作何打算?”
“這……”老爹看了眼坐在下方的楚熹,猶豫片刻道:“安陽自是要守城的,斷不會輕易降服。”
祝宜年沒想到楚光顯也是這話:“若守不住呢,順清城主的下場,楚城主是知道的。”
順清城主頑抗不降,被一刀斬首,老爹如何不知。
可投降能有什麼好果子吃?
“哎,應台降的倒是快,李城主又是怎樣的下場,一家子都被攆去了鄉裡。”事情到這份上,老爹也沒必要和祝宜年兜圈子,直截了當道:“不瞞祝大人,我與那薛進,有幾分舊怨,落到薛進手裡,隻怕還不如李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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