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今倒是有自知之明。”
不等嘉月起身答複,陸凜的手便不輕不重地擱在她纖薄的香肩,那灼熱還有強勢都讓她無法再動。
他掌心的溫度點點滲透,穿透厚實的衣料直達心底,而嘉月的小臉也暈開嬌豔的紅。
夫妻二人間的氣氛隐有缱绻,而主座上的李氏卻黑了臉。
“老夫人,這些是我與大人的心意,您平常多用些補補身子。”
忍着羞擡起小手想将他開始不安分的大手推開,卻被男人順勢攥進掌心糾纏,嘉月無法,隻得垂手由他,同時半側過身柔聲開口,并示意秋玉将手中的三個錦盒呈上去。
“難為你有這份孝心。”
“這人啊越老身子骨越禁不住糟蹋,未曾喝的那盞茶我今日補上。”
微微點頭,李氏卻沒看那些補品一眼,視線始終在他們身上打轉,捏着佛串的手收緊,動作停頓,眼眸深處是一片陰沉。
“你敢。”
在婢女要下去備茶時,陸凜似是漫不經心地擡頭睨了李氏一眼,鳳眸裡不加收斂的殺意卻讓她如被刀架,喉間梗阻。
半晌才順過一口氣。
他就是頭伺機而動,随時要咬斷她脖子的狼,早知有這一天,當年她便不該心軟,在他出生那天就将他弄死。
正堂内靜得甚至能聽到自己逐漸緊迫的心跳聲,嘉月輕咬唇瓣,鼓着勇氣再次開口打破可怕的壓抑。
“老夫人,我與大人明日便要動身去京城,約莫年後才回,今日既是來看您,也是想與您辭行的。”
屋内的空氣在嘉月綿軟的聲音響起的那一瞬松動,緩和。
陸凜垂眸,與她在袖中旁若無人糾纏的手微微用力,指腹的薄繭輕劃過少女嬌嫩滑膩的掌心肌膚,讓她猝然緊繃指尖,熱流直湧上頭皮,心口悸動。
那夜他也是這般,讓她戰栗哭泣不休。
嘉月紅着臉慌神時,端坐得筆直,努力維系假笑的李氏沉聲道:“既如此,那你們路上注意安全,空了給我來封信。”
“天色不早,我這也無事,你們早些回去休息吧。”
“能一個人回去?”
輕輕點頭,少女到了嘴邊的話又被陸凜打斷,他牽着她柔暖的小手,唇畔笑意明明痞壞,卻又俊得讓人面紅。
嘉月有些羞惱,微不可見地嘟了嘟唇,心裡委屈,總覺得他真将自己當成離了他連走都不會的笨蛋。
不過當着李氏和其她下人的面,她終究不好意思與他親昵纏鬧,便乖乖點頭,而後起身與李氏行禮道别。
他放開手後,嘉月帶着已拿起提燈的秋玉,步履規整優雅地出了正廳。
目送着小姑娘,直到那纖弱的身影被落下的厚重簾子擋住,陸凜方才收回視線,眉眼間那抹沉積隐忍已久的戾氣又浮上來。
“若有半句流言,你這條賤命就别要了。”
當屋内隻剩這對“母子”時,陸凜的聲音響起,像經過十八層地獄的血洗,狠戾殘暴。
似乎李氏說一句不對的話,他便能讓她血濺當場。
擡起手捂着胸口,老人緩了許久,方才徐徐撕開臉上那一層虛僞的皮,露出最真實猙獰的嘴臉。
“你是敢殺,但你那嬌滴滴,弱不勝風的心尖肉能和你一起扛?”
“她沒你娘尊貴,卻生的一副和她相似的性子,你娶她,也不知是因為你和你爹一樣賤,還是想在她身上找娘的影子?”
絲毫沒有被威脅的恐懼,李氏反倒托起茶盞,悠然地掀開蓋子,姿态端得從容高貴,卻因眉眼的陰狠刻薄顯得不倫不類,十分可笑。
“老子娶誰不關任何人的事!”
“管好你這張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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