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他都很清楚,陶甜看似照顧着依靠他的人,内裡其實總和人保持距離,她的真心不多,若還要分給其他人,那留給他的就隻能更少。
他不喜歡和别人分享。
陶甜:“你是魔教人。”
楚憐面色不改:“姐姐說的什麼話,我隻是恰好發現了機關。”
陶甜平靜地看着他,語氣笃定。“哪怕機關是無意發現的,可是我在客棧發現魔教蹤迹去追蹤那回,那人跳進走廊後就消失了,當時我還以為那人從另外的窗戶裡跳了出去,卻沒想過對方有可能直接進了你的房間。”
現在想想一路上的疑點諸多,說不定魔教具體位置也不是問出來的,而是他本來就知道,殺陳隐多半也是為滅口,怕人叫破他的身份。
話已說絕,楚憐無奈地歎了口氣:“我身體裡流了一半魔教教主之血——不是那個被慕容楓殺掉的傀儡。”
“原來如此。”陶甜松開了握在刀柄上的手。
見狀,楚憐疑惑地出聲:“姐姐不打算殺了我嗎?”
陶甜将眼神從他臉上移開:“我不殺你,是因為你沒有殺無辜百姓。”
平心而論,他做的比許多除魔衛道的正派人士還要好,不管出自于什麼目的,這點上他确實無可指摘。
“但是,你騙了我,這是另一回事。”
魔教人人得而誅之,哪怕沾親帶故也一樣,他大概是怕麻煩或是為了其他目的而隐瞞身份,她不是不能理解,但還是有那麼些不明的失望。會有失望,就證明之前有過期望,她不怪楚憐,隻怪自己把期望放在了别人身上,人本就不該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楚憐定定地看着她,忽然扯起嘴角笑了一下:“我身體裡流的另一半血,是苗疆聖女的血,苗疆的人從小習蠱,能在不知不覺中就對人種蠱。”
陶甜看向手指,指腹有道被竹簽劃破的創口,想來楚憐就是在那時取走了她一滴血,有血下蠱也不是難事。
但是,“蠱對我沒用。”她的天龍心法可克制萬毒,蠱也是毒。
楚憐咧嘴一笑:“我怎敢對姐姐動手?姐姐可知連魂蠱?我把母蠱給了姐姐,子蠱下在自己身上。隻要姐姐離我超出百丈遠,我身體裡的子蠱就會發作,百蟲噬骨,痛不欲生,據說魂魄都會被啃噬幹淨。若姐姐執意抛下我,不如現在就殺掉我給個痛快。”
他居然對自己下了死蠱。
連自己的命都可以用作籌碼,他确實是個瘋子。
陶甜一點都不意外他會做出這種事,楚憐做事隻問結果,而不問過程,也從不擇手段。如果他有把握赢得了她,早就把她強留下來,隻是做不到才改弦易轍。
她一點也不同情他,自己都不珍惜性命,更遑論讓别人替他珍惜。
陶甜:“想死麻煩死遠點。”
楚憐看着她毫不猶豫地轉過身離開,沒有一絲留戀,好像這些日子的朝夕相處,都不過是假的。
“啊……”他垂下眼眸,似乎有些困擾,可他看似失落,神情卻一如往昔。
真是冷酷無情的女人。
不過不要緊,她到底沒有親手殺他,那就說明,她不拒絕他跟着。
陶甜的确不在意身後有沒有人跟着,就如不在意楚憐拿命來要挾,她始終将對方當做一抹空氣,即便他站在面前,她的目光也能穿透他。
楚憐不以為意,隻要她身邊隻有他一個人就好,至于她是不是喜歡他,他從來沒有考慮過,不覺得那種東西很重要。至于喜歡别人——他根本不會讓這種可能性發生。
現在楚憐也不明白,為何他會想留在她身邊,論相貌,陶甜雖然好看,可是也抵不過他照鏡子。但他待在她身邊很舒服,一離開就會變得躁郁不安,看什麼都會覺得乏味又枯燥。
明明也沒什麼特别,卻又非她不可。
他洞曉人情百态,唯獨到了自己身上便有些茫然。
也許是身體裡的蠱在作祟。
幼時學習養蠱時,教養他的蠱婆說,世間最厲害的東西其實并非蠱,而是另有其它,那種東西能夠于無形之中操縱人心,令其生,令其死,令其瘋,令其狂。
如果遇到了它,要麼摧毀它,那麼服從它。
他殺不了陶甜,他想,既然摧毀不了,那就服從吧。人生無趣,隻有她來潤色才有點兒意思。
陶甜在這個世界裡待了很久,久到徐藥兒終于成為當世名醫,蘇佩佩也終于取得了父親的認可,被朝堂的皇帝破格任命為中将,就連從前在慕容楓身邊帶着的李瑤兒也找到了歸宿。
一直到某天她睜開眼睛,突然心有所悟,以刀入道進入臻境,帶着天龍刀破碎虛空,離開此界。
臨走之前,她将刀送入了楚憐心口。
作者有話要說: 我還有幾個小故事想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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