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是子夜時分,破敗的醫院在剛剛重力的作用下随時都會坍塌,但廢舊病房内的兩個人則好像絲毫沒有離開的打算。中也正被太宰治死死扣着後腦勺接吻,嘴巴裡的麥芽糖甚至已然被太宰治咬碎,他發出“嗚嗚”的悲鳴拼命掙紮片刻,兩手隻得放在太宰治的肩上亂捶,倘若太宰治再不将他松開,他恐怕真的要被太宰治憋死了。
任務不是都已經完成了嗎?太宰治怎麼還不将他放開?而中也居然都沒将太宰治整個劈死,難道他對此本身也并不是十分抗拒?
但太宰治還是在他快要暈過去的時候松了力氣,他這一刻甚至都忘了從太宰懷裡退出去。
“中也,很甜。”
最先退開的反倒是太宰治,可中也這個時候已經整個人處于眩暈狀态,若不是兩隻肩膀正被太宰治握在手裡,他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站穩。
“咳,咳咳!”中也一邊咳着,一遍艱難地擡起手來,他扶了扶自己的本體——那個他一直不舍得摘掉的帽子,接着就牟足力氣一拳打在太宰治下巴上,奇怪的是太宰治居然都不躲!
這人明明能躲開的!
“你,你!”中也一時半刻說不上話來,他按住膝蓋深吸幾口氣,手背擡起抹抹自己的下巴,那銀色的絲絲縷縷他根本分不清是他二人誰的。
惡心!
惡心?
最令中也惡心的,是他竟然覺得不惡心!
他用力将口腔裡的糖塊咬成碎末,挺起身子直指太宰被打歪的面門:“你耍我?!”
“中也,我怎麼耍你了?”太宰治抱着手臂有些無奈:“你是覺得我親了你是在耍你?”
“支線任務都完成了你還不放開我,這難道不是耍我?”中也想,如果太宰治是為了支線獎勵,那麼他可以說服自己接受,畢竟他們隻有一顆麥芽糖。但是為什麼支線任務早都完成了,太宰治卻遲遲不肯松開他?
一定是在耍他!
“……”太宰治聽着他的話,死死盯着他的眼睛,沉默很久才說:“中也,你這個木頭小腦瓜,一點敏感細胞都沒有。”
中也根本聽不明白太宰治在說什麼,不過怎麼看着太宰治那無奈的表情,做錯事的反倒好像是他?
“好嘛中也。”太宰治本來想逗逗中也的,奈何中也腦子裡除了紅酒就沒其他東西了,他隻好說些正經事:“你快給我打個電話。”
“打電話?幹嘛?”中也雖然在詢問緣由,但動作倒很乖巧,已然拿起電話撥通名為“青花魚”的号碼。
“下不為例哦,下不為例哦,下不為例哦——”
祖傳鈴聲響起,太宰掏出手機,手機屏幕顯示“小蛞蝓”的來電信息,通話背景居然還是中也的内八大小姐照片,不愧是太宰治給中也設置的專屬來電!
“哈?你又耍我?!”
“這又怎麼耍你了?我的鈴聲本來就是這個!現在詛咒沒了,鈴聲也換回來了,我這就安心了。”太宰說着沖中也咧嘴一笑:“那麼我們就快點回家吧,中也。”
“回家?”中也對于這兩個字倒是十分敏感。
“啊,是回據點~”
中也視角中的太宰治,此時笑得像個傻瓜。
——
深夜正是濃時,太宰治開車而中也休息,他們坐在不算寬敞的車座上,各自想着自己的小心思。
中也的目光随着窗外的霓虹轉動,但他腦中的,則是剛剛太宰治親吻他時的感覺。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真是越來越能容忍太宰治了,這如果放在從前,他早就把太宰治剁成碎末了。
而他不知道,此時太宰治正在回憶黑時宰與他相處的那段時間,仔細回想他們發生過什麼。
『那個家夥,曾是小蛞蝓最好的搭檔啊。』
太宰治餘光向中也瞥來——
『而現在的我,是小蛞蝓的敵人。』
太宰看見中也打了個哈欠,正用手背揉着眼睛,拭去眼角的濕潤。
『但我才是真正的太宰治,這個世界隻有一個太宰治!』
“還有多久能到呀?”中也不耐煩地點開車載音響。
太宰治從車窗邊拿來一瓶水,他壞心思地将冷冰冰的水瓶貼上中也困倦的側臉,滿意地看到中也因刹那的冰涼而順利炸毛,但小蛞蝓也同時失去困意,可以繼續陪他消遣這段無聊的時光。
『隻能有一個太宰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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