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笑道:“就是字面意思,不想參與,我不願簽押,也不願招惹麻煩,我不會給你們增加任何阻力,更不會将此事上告,就當這件事我完全不知道,相信以李相和吉郎中的本事,一定有繞開我也能達到目的的法子,吉郎中,我說得夠明白了吧?”
吉溫下意識點頭,随即狐疑地盯着他,道:“你……果真不會上告?”
“不會,這件事我一絲一毫都不想沾,也希望李相和吉郎中莫逼我沾上此事,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送給我的十幾個箱子,還穩穩當當放在後院廂房分文未動,離開時還請一并帶走。如何?”
吉溫露出遲疑之色。
左衛長史的簽押是必經的流程,如果顧青答應簽押的話,這件事的完成度可謂完美無瑕。但是顧青已把話說得很清楚,他不願沾上此事,那麼這道必經的流程也不是沒有權宜之法,隻是需要在左衛裡買通更多的官員,以及在清單留存三省時做一些手腳,至少在書面上做到天衣無縫毫無破綻。
那麼禦史台那群碎嘴子的言官便拿不到把柄,東宮和楊國忠的黨羽也拿李相無可奈何。
關鍵在于顧青的态度,如果他能遵守諾言不上告的話,這件事仍然算是完美解決,十萬貫的巨款穩穩到手。
顧青果真會遵守諾言嗎?吉溫這種官員人性差不多都快泯滅了,他連自己的親爹都不信,怎麼可能會信顧青?
但吉溫相信李林甫,準确的說,他相信李林甫的權勢。
顧青為何妥協?為何不願沾上此事?說直白點,他怕了,他害怕李林甫的權勢,如果他更聰明一點的話,就會知道李林甫在天子心中的地位,縱然此事告到天子面前,也不一定能撼動李相,這個事實大家都清楚。
人有敬畏恐懼之心,便知道做人的進退分寸,知道屈服于強者定下的遊戲規則,顧青這位少年郎顯然是個聰明人。
“顧長史說話算話?”吉溫盯着顧青的眼睛緩緩問道。
顧青含笑點頭:“說話算話,下官的人品向來與才華一樣高,吉郎中定要相信我。”
吉溫深深地注視着顧青,随即嘴角一勾,露出一抹不知是嘲諷還是無謂的笑意,然後起身告辭。
顧青很有禮貌地将吉溫送到大門外,親眼看着他順手帶走了十幾箱子的重禮,看着馬車離去的背影,顧青臉上的笑容漸漸僵硬。
“我做錯了麼?”顧青失神喃喃問自己。
性命重要還是所謂的正義重要?每個人的答案都不一樣,顧青已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
第二天,顧青進左衛應卯後,徑自來到李光弼辦公的屋子。
李光弼今日的臉色有些難看,見顧青進門行禮,他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
“清單的事,處理了嗎?”李光弼問道。
顧青沉默片刻,道:“處理了。”
“哦?如何處理的,說給我聽聽。”
顧青苦笑:“就當什麼都不知道,我不簽押,也不願招惹他們。”
“背後的人是誰?”
“戶部郎中吉溫,吉溫的背後……是李相。”顧青老老實實道。
李光弼一驚,随即抿緊了唇,臉色愈發難看。
顧青歎道:“李叔叔莫怪我,不得不承認,我惹不起李相。”
李光弼聲音發顫,顯然在努力壓抑怒火:“就這樣眼睜睜看他們貪墨十萬貫?這可都是大唐子民辛苦勞作從嘴裡摳出來的民脂民膏啊!”
顧青垂頭低聲道:“沒錯,可是我們縱然告到天子面前,李叔叔覺得陛下會治李相的罪嗎?”
李光弼一愣,滿腔的怒火仿佛被人戳破了一個洞,瞬間洩氣了,頹然地垂着頭黯然歎息。
天子若非明君,正義與邪惡的定義便很模糊了,裁決善惡的權力掌握在天子手中,天子有能力将善惡颠倒,那麼,縱然豁出性命對抗邪惡,意義在哪裡?
李光弼聲音變得嘶啞:“那麼,他們接下來會如何做?”
顧青低聲道:“繞過我這個長史,繼續收買左衛官員,也許還會在流程上做一點手腳。”
李光弼刹那間心灰意冷,懶懶地揮了揮手,道:“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這句話的意思。
“顧長史說‘不想參與’,是指……”
顧青笑道:“就是字面意思,不想參與,我不願簽押,也不願招惹麻煩,我不會給你們增加任何阻力,更不會将此事上告,就當這件事我完全不知道,相信以李相和吉郎中的本事,一定有繞開我也能達到目的的法子,吉郎中,我說得夠明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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