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側都是血,卻隻能和一些老兵學着用棉布抱起來,繼續騎馬趕路。
受到多方囑咐的鄧繼坤和常紹,越是觀察這個興王,越是奇怪。
興王的那雙眼睛,偶爾露出來的真實表情,那是隻有老年人才有的孤獨、冷漠。興王才多大歲數?二十歲的年紀,何以有這般心境?
鄧繼坤和常紹年輕,但他們經曆戰火,一雙眼睛看人看到骨頭縫裡,兩個人的意見統一,這興王,不是中邪,就是被野鬼附身了。
特别是興王那統領人心的手段,真不是一個年輕人,一個養在家裡的宗室該有的。
隊伍到達山西地界,在驿館裡用午飯休息的時候,鄧繼坤和常紹大白天的,叫興王的字吓出來一身冷汗——二十歲的年輕人,不會有這樣的書法水平。這不是靈性和天賦,這是歲月的痕迹。
兩個人琢磨晚上就給指揮使寫信,興王早就注意到他們的眉眼官司,收筆,冷笑:“你們要告訴徐景珩?也好。本王早就想見一見他。”
常紹暗罵你這孤魂野鬼也敢見指揮使,面色也冷下來:“會見到。”
常紹“王爺”也不叫了。鄧繼坤的右手都放在繡春刀的刀柄上。興王咬着後槽牙:“你們要給徐景珩寫信,把本王這對手書一起寄給他。”
瞥一眼他們的模樣,氣糊塗了簡直:“沒有邪法,不許燒了。”
說完後,興王兩輩子頭一次翻一個白眼,揮揮手要他們都退下。興王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挫敗,跟一群兵痞子在一起,若真死在這邊境,皇上和天下人頂多來一句惋惜,屍體都不知道能不能運回去……
興王能在錦衣衛給他按上好色、殺宗室兄弟的時候果斷認罪,斷尾求生,還收獲大明人的同情,說他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自然有他的本事。可他再好的本事,面對一群隻忠心于皇上和指揮使的錦衣衛,他使不出來。
興王寫的是《道德經》的一篇:“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銳之,不可長保。金玉滿堂,莫之能守。富貴而驕,自遺其咎。功成身退,天之道。”
上攻伐謀,攻心者為上。興王這樣的老權謀家,直接指出來徐景珩的問題——正常人進為儒家,退為道家,出世為佛家。如今你徐景珩,要怎麼進、退?
北京城,徐景珩收到鄧繼坤和常紹的來信,收到興王的手書,也看完楊閣老罵他的話,沉默不語。
八月初的小雨淅淅瀝瀝,秋雨朦胧。細細小小的雨點兒晶瑩剔透,牛毛一般溫柔地落下,打在池塘、芭蕉葉上,擊起水花朵朵,一般人一定面對此情此景,一定是愁上加愁。
徐景珩站在窗邊,入神地聽着,反而笑出來。
“叮咚”、“滴答”、“啪啪”、“沙沙”……這是如詩如畫的秋天才有的韻律。
他面對北京城的秋天,想起江南的秋天,想起西域的秋天、苗疆的秋天、大漠的秋天……都是那麼的迷人。都在收獲後褪去金黃的顔色,一望無垠的土地蒼黃地裸~露着,坦露出最原始的面貌。
一曲竹笛的《鹧鸪飛》慢慢響起,一隻生活在南方的小鳥,喜歡朝着太陽飛,它飛啊飛,勇敢、自由、快樂……永不停止地飛。翅膀輕盈、飄忽,叫聲幽雅明澈,安靜的身軀裡,是幾欲爆發的火山岩漿……
魏國公不知何時,站在書房裡,安靜地看着窗邊的兒子。
人都說他長子貌如潘安,形若宋玉,郎豔獨絕,世無其二。魏國公也一直以長子自豪。可魏國公是父親,知子莫若父。自從魏國公和皇上那次聊天,一直在觀察,越是觀察越是心驚。
鹧鸪對太陽濃烈的渴望與向往,胸膛裡湧動的岩漿随時都會一噴。
“越王勾踐破吳歸,義士還家盡錦衣。宮女如花滿春殿,至今唯有鹧鸪飛。”
魏國公不知道,是他兒子一路修行,遠遠超過他的理解,還是……他兒子根本就是這般冷漠。
那樣的土地改革也要皇上接下來?楊閣老罵徐景珩你瘋了嗎?魏國公也想抓住兒子的肩膀問一問:“你瘋了嗎?你想要五馬分屍還是死後鞭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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