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可期望着遠處的天空,“今晚沒有星星,是被月亮的光線遮擋了嗎?”
黎念念偏頭看了她一眼。
黎可期就站在她身邊,兩人之間隔的很近。
亭子前是山崖,比較陡,但是有護欄,安全性還是有保障。
“顧家同意将英姨的牌位與我母親放在一起,都是以爸正妻的位置同在黎家祠堂。英姨遺書上的要求,顧家也同意了。”
遺書上的要求。
媽媽在遺書上寫着:可期不是我的女兒,是顧岚,顧家大小姐的女兒,不是舞女的。
黎可期望了望那刺眼的月亮,好像這樣才能将眼淚隐藏起來。“姐姐,為什麼黎家就容不下我和我媽呢?我媽有什麼錯呢,她從來沒勾引過爸,甚至懷上我的那晚,也不是她自願的。”
“我又有什麼錯呢,我是爸的女兒,可他卻不愛我。在澳大利亞,家族關系沒這麼看重,可每次看到别人有爸爸,我沒有,我就覺得很傷心。”
“好不容易回了京城,回了媽口中說的爸爸的家。可是那個家,卻沒有人看得起我們。”
“姐姐。”她望着月亮。
那麼亮的月亮,将她的視線刺得模糊。朦胧的月光中,仿佛出現了舒英的臉。
她喊她:可期,我們回家了。
“姐姐。”她又喊了黎念念一聲,“你好幸福,我好羨慕你。從第一天進到黎家的院子,看到你的時候,我就覺得你是被很多人捧在手裡的公主。”
“那麼漂亮,那麼高貴,和我不是一個階級的。你讓我去抄佛經,給你媽媽服喪。我小脾氣上來質問你是誰,就看見哥哥出來了。”
257你若不知好歹,我會教你做人(四更)
“他看起來很寵愛你,給你撐腰。他一說話就把我吓了一跳,隻能躲在我媽身後,拉着她的手。”
“服完喪期回了黎家,傭人做了一桌飯菜。三分之二都是你喜歡吃的,爸爸笑着給你夾菜,哥哥叫你寶貝。我坐在你邊上,感覺好多餘。隻能在桌子底下拉着我媽的手,吃着她夾給我的菜。”
“和你一起上高中,隻要同時知道你是黎家大小姐,我是新來的黎家二小姐,同學們看我的眼光就怪怪的。這讓我感覺,我活在你的陰影裡。媽讓我别哭,說我們在黎家久住,以後别人就會尊重我們了。”
黎念念看着她。
月光很柔和,落在她臉上,将她平日裡刺都遮蓋,隻剩下點點憂傷。
“所以你就算計我?因為傭人對我好些,你打她們。學校裡曾看你眼神不好的人,你就打着我的名号,說我看不起他們,由你去教訓他們。”
“抄佛經,卻在祠堂詛咒我媽死得太晚。”
“哥哥偏愛我,是因為我們朝夕相處,且我性格清冷,别人罵我我也懶得回嘴。所以他才格外疼我,爸爸也是。”
“爺爺很愛你,至少在他看你的時候,我在他眼裡看到了疼愛,那是他看我的時候,從來沒有過的。”
黎可期搖搖頭。
轉過頭看向黎念念,“你出身高貴,集萬千寵愛于一身,體會不到我的感覺。我媽是舞女,她總說豪門裡的人看不起她,所以連累了我。她總說,如果她早點死,我就不會被排擠。”
她笑了一下,“這個世界上,除了我媽,沒有人愛我。如果早知道會變成這樣,我就不回來了。就算沒有爸爸,也沒關系。相比爸爸,我更在乎我媽。”
長長地,重重地舒了一口氣,“姐姐,我好恨你啊。以後你就是黎家的大小姐,黎家沒有二小姐了。我再也不會回去,不會跟你争爸爸,也不會争哥哥,争爺爺。因為他們從來就不是我的,也從來沒有愛過我。”
“以前在澳大利亞,我覺得我除了爸爸,其餘的都有。回來黎家後,我才知道,我除了我媽,什麼都沒有。”
“現在,我連我媽都沒有了。我好恨你黎念念,恨你們黎家所有的人。”
黎可期将視線往下落,看向護欄外陡峭的山崖,朝前走了幾步。
黎念念下意識便伸手拉住她的手臂,“幹什麼?”
她看着望不見第的黑暗崖邊,笑了起來。而後轉過頭,将黎念念的手從自己手臂上拿開。“你的手太高貴了,我配不起。我怎麼可能尋死呢,我要看着你們黎家的人一個一個去死,你們都死了,我就開心了。”
傳來孟達的聲音:“可期念念,你倆不喝熱奶茶嗎?山腰晚上冷,别感冒了。”
黎念念掀開眸子,就已經隻能看到黎可期的背影,她往另一邊的亭子走去,還能聽見她的聲音:“跟念念在那說了說話,多謝孟導的奶茶了,大晚上的确實冷。”
藍九先艾北一步走到黎念念所在的亭子,他将熱奶茶遞給她。“姐姐,你和黎小姐說了什麼,說這麼久。”
黎念念接過他的奶茶,用來暖手。
清冷的眸子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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