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杏花吹滿頭,陌上年少足風流。
清明已過,草長莺飛,兩岸垂柳綠意悠揚,不少麗人、學子在此玩耍,或蕩秋千,或放風筝,眼波流轉間全是風情。
霍衍之看着這副宮内難得一見的生機勃勃景象,耳邊還有除人聲外的種種稀奇古怪的嘈雜對話,他聽得津津有味。原本從郭府離開後就開始繃緊的臉松了些,甚至還主動跟趙久福打趣,說來年也要在宮裡搞個這樣的春日小宴雲雲。
趙久福自然忙不叠應下,又陪着想了些許增色的細節以湊趣,卻沒敢把心裡話說出來。
以皇後娘娘那個嚴謹性子,隻怕陛下提出此事又要被引經據典“教訓”一番了。太後娘娘身體又不好,萬一明年……這小宴多半也是做不成的,能在口頭上讨陛下歡心,還是别省這點口水吧。
對自家陛下深感同情的趙久福跟着霍衍之走了一段,覺得這青也踏得差不多了,便想提議離開。
不料,霍衍之像是逛上了頭,左右張望了下,竟笑眯眯地走到一棵生得最為茂密的垂柳下,泰然自若地加入了樹下幾個年輕人的交談,甚至還臨場發揮編了個假身份。
趙久福隻能擦着汗拉開距離,又給袁承泰等人使眼色,讓他們遠遠跟着,别露了行迹。
這是一群國子監的太學生,正就今年江南水患一事高談闊論,霍衍之也是被這關鍵詞吸引過去的。不料,過去仔細一聽,卻又覺得
這幫學生說的都是些泛泛而談的東西,他又失望地走開了。
他正準備離開,目光卻被不遠處僻靜角落裡的兩個年輕人牢牢吸引。
趙久福比他更快咦了一聲:“主子,那不是蕭探花麼?跟他一起的人似乎……”
霍衍之眯了眯眼,視線在那布衣少年面上一閃而過,心中了然。
被注視着的人正耐心傾聽着蕭煌說的什麼話,突然心有所感,擡頭直直朝霍衍之這邊看了過來,更為對方眼中的考量、遺憾感到詫異。
蕭煌順着他的眼神扭頭看去,臉色陡然變了,倉促回頭看了眼好友,低聲叮囑了一句,才拉着他快步走來。
“微臣參見陛——”
“學生參見——”
霍衍之微微擡手:“免禮。蕭探花這是和友人出來踏青?”
他問的雖是蕭煌,但眼神一直都落在宋止戈身上,或者說,是他臉上那道淡淡的長疤。
蕭煌按下心中酸澀,微微躬身,一派坦然道:“是,宋兄是在下的好友,亦是今春的三百貢士之一,隻可惜突逢變故,無緣金殿面君。”
宋止戈長身玉立,站在一旁沒有開口,仿佛來自霍衍之的好奇打量、蕭煌意圖明顯的介紹都對他毫無影響。
霍衍之配合着露出個驚疑的表情,關心慰問了兩句,蕭煌膽子更大了,便将當晚經過細細說了。
“居然還有這種事情?可有捉到那作亂的強人?朕,咳,我還以為京城治安已經夠好的了,想不到,皇
城根下居然有人這般窮兇極惡!”
蕭煌沉痛道:“至今杳無音訊,隻恨——”
他的話突然被宋止戈突如其來的警告眼神打斷:“江南水患過後,北上流民約有數十萬之衆。學生聽聞,不少城鎮都拒開城門,少有赈濟。若不是世道不太平,想必那些人也不願意淪為盜匪。”
霍衍之眼神閃了閃,看了眼蕭煌,目光又落回宋止戈身上。
他似笑非笑道:“方才閑逛至此,正好聽到一群學子就此事高談闊論,想不到蕭探花和宋貢士面對這般美景,心裡想的也是國家大事。有你們這幫年輕人,倒是國朝之福。”
聞言,蕭煌不以為然地瞥了眼遠處那幾個正激烈争辯的太學生,忍不住說:“不過是紙上談兵罷了,若真叫他們去江南走一圈,隻怕個個都要望洋興歎。”
“探花郎覺得治水修堤一事不妥?”
蕭煌道:“并非不妥,而是……此事非一朝一夕之功,還需從長計議。若要動工,須得立即着手尋覓精通水利之人。”
“探花郎以為,工部不堪勝任?”
蕭煌不假思索道:“若能勝任,今年也不至于一場春汛就将舊堤沖垮了。”
霍衍之眉毛高高挑起,嘴角翹了翹,似乎覺得蕭煌的話十分有趣。
“宋貢士又怎麼看呢?”
宋止戈微微皺眉,硬着頭皮說:“學生對水利一竅不通,隻在一本雜記裡看到過,前朝蜀地有位李姓水利大家耗費十數年打造
了都安堰,至今亦有二百餘年,仍運轉如新,即可防洪、又利灌溉。或許可以着人去蜀地查探一番,興許能找到精通此技藝的李家後人。此外,農為國之根本,如今洪水已退,若有合适的政令引導,流民們想必更願意回到他們的土地上去耕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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