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莳蘭細細觀察着周圍。
她先是往掩着大半的窗外看了看,庭院中有執戟的禁衛,從窗戶逃走看來是難。門口那兒,也隐隐有人說話的聲音,還不止一個。
而殿中一座八幅屏風的另一邊,似乎還别有洞天,她猜測,應該是供貴人暫時休憩用的隔間。她想去那裡,看看是否有脫身機會。
可是現在過去,水痕會留在地上,那就太明顯了。若突然有宮人進來,看到地上的水,始終會被人發現。
陸莳蘭想了想,爬到池中一塊小小的假山石頭上,用力擰着自己的衣擺。直到實在擰不動了,才環抱雙膝蹲着,等待自己身上的水迹稍幹,至少不要滴水。
陸莳蘭沉默将目光盯着水面,鼻尖有些酸,覺得從小到大,都沒有像今天這樣狼狽過。她隻能祈禱不會立即有人進來。還好并不冷,隻是身上濕浸浸的難受。
幸運的是,直到她踮着腳步跳到池子外面,也沒有人入内。她立即去到了那屏風後,果然不出她所料,這裡是供人休息用的,有床榻,鋪着細簟席,榻首擺放着瓷枕,還有一間淨室。
那麼,剛才給她引路的人就一定有問題了,這樣的地方,根本不是正式宴客用,顯然是貴人休息的。
***
蕭沖邺負手走在前,面含淺笑聽着身邊的六王叔說話,但在他眼睛深處,卻是寫滿心不在焉與不耐。
他的心
完全不在這裡,而是已飛到了陸莳蘭身上。他一想到她在等着自己,想象着她現在無助的模樣,全身的血液都似沸騰一般,又忍不住有些憐惜。
很快有人給蕭沖邺悄聲禀報什麼,他的臉色微微一變,那人竟說派去的人把陸莳蘭推進了水池裡。他明明隻讓将她的頭發弄散,鞋襪摘走,誰讓對方自作主張的……萬一傷到了人……
梁同海小小翼翼看看蕭沖邺的反應,就知道皇帝是動怒了。那動手之人……勢必要受到重罰。
不過,想到自己的姑娘現在衣衫盡濕的模樣,蕭沖邺覺得的确是暑氣越盛。
他正巧在暗中看到過她的腳,曾無數次想象過,他若将那一雙纖巧軟玉納入掌中把玩,對方那張小臉上,會是什麼神情。
蕭沖邺從皇子到皇帝,也算看過無數美人了,但是牽動他的心的,隻此這樣一個。對方卻成日裹着男人衣裳,在外面接觸許多危險又詭谲的人和事,實是令他難以放心。
陸莳蘭還不知道,他給她準備了很多好看的衣裙,都是用的最上乘的衣料,命最好的繡娘照着她的尺寸精心縫制的,他想過很多次她穿那些衣裙的樣子。
但蕭沖邺不打算現在就“撞破”她身為女子的身份,一是因他得去宴客正廳中大宴群臣,二來,作為一個經曆起落的少年君主,他的心志早已是經過百般錘煉。他懂得什麼叫忍耐,什麼按捺,知道要何時
摘取這朵最美麗的花朵才最恰當。
讓陸莳蘭稍後獨自留在那間屋裡,經曆漫長的無助和凄惶,她心裡才會更加脆弱,對現在身為禦史的處境才會退縮。當他參加完晚宴再出現在陸莳蘭身邊時,她就會對他産生更加親密和依賴的感情。
反正他已派人将那間殿室看緊,相信她也跑不掉。
皇帝便直接參加晚宴去了。今晚得到賜宴的,都是王室宗親、重臣勳爵及其女眷。
夜幕低垂,天如墨洗,星鬥萬點,芙蓉園中樓宇華燈,如仙宇瓊閣。陸莳蘭這屋裡,也有人點上了外間的燈,點得不多,玉台上燃着橘黃的燈光,裡間較暗。
可坐在大殿主位的皇帝沒有想到,此刻卻有個人,代替他先去了關着陸莳蘭的那間屋。
陸莳蘭一直沒有機會逃走,因為窗外不遠處站着侍衛,天未黑的時候,她翻窗出去也太明顯。但現在天黑下來,她隐約能聽到絲竹之聲,大宴已開始,她漸漸不複先前的慌亂,決定乘着夜色的掩護離開。
陸莳蘭正躲在窗扇後尋找機會,突然聽到外間的門被猛地推開,接着是門前内侍們阻攔的聲音:“王爺!煩王爺多走幾步,去前邊的淩雲閣休息。”
接着竟是蕭慈的聲音響起:“這裡面有别人嗎?又沒有别人?本王憑什麼不能在此休息?”
蕭慈似乎是下午就在前頭喝醉了,直接就往屋裡鑽,要找地方躺一躺。
這蕭慈是個渾透了
心的,脾氣上來了連皇帝都要怼兩句,皇帝還不能說他什麼。他可是宗室中率先擁立蕭沖邺的長輩,你蕭沖邺就是這樣對待長輩對待宗親的?本朝宗室的力量不可小觑,蕭沖邺該平衡時還是得平衡。
蕭慈勾唇露出一抹輕蔑笑意:“本王還偏要在這裡了。”
那内侍哪裡攔得住蕭慈,隻好放對方先進去,又趕緊給另一人使眼色,意思是讓他趕緊去禀報梁總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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