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凍的。”遲願從狄雪傾的指尖裡掙脫出來,下意識揉了揉被撫觸過的耳邊。
狄雪傾莞爾。
遲願尴尬道:“我去備車。”
“大人。”狄雪傾從桌上拿起銀色面具,走近遲願面前道:“雪傾幫大人戴上……”
“我自己來。”不等狄雪傾說完,遲願神色一窘,立刻接過面具,奪門而出。
兩人出了九裡鋪客棧,掌櫃立在院前搔頭不解。白衣姑娘還是昨日的白衣姑娘,怎麼黑衣姑娘不但換了身裝扮,還好像變了個人似的。
天色倦懶,雪意卻更盎然。一乘車馬徑直西去,越往涼州深處而行。
申時初過,馬車已至涼州西境。狄雪傾讓遲願在西境小鎮的一家爆竹店前稍停,自己下車到店中跟掌櫃的說了些什麼。待狄雪傾走出店門時,那爆竹店的内院便向天空沖起了一顆紅白兩色交織的煙火。遲願明白,這煙花店應是霁月閣設在鎮上的暗哨。
很快,馬車行進一片繁密槐林。
隆冬時節,樹冠槐葉早已落盡,隻剩一根根枯枝冷幹四向擴散于幹冽的空氣中。襯着落雪的晦暗天色,仿佛一隻隻虬結鬼爪從凍土裡伸了出來。
遲願不太喜歡這種蕭瑟的感覺,不禁在腦中假想。若是夏秋之際,這片槐林當是枝繁葉茂,串串槐花垂挂枝頭。細碎陽光透過林間,灑落滿地斑駁。時有清風掠過,吹落花瓣缤紛,清香搖曳,潔白勝雪。
倘若興緻來了,還可在林下置一方竹桌涼椅,烹半壺香茗,擺幾盤黑白。她倒是要從第一顆子開始,好好和狄雪傾較量一番。
想到此處,遲願蓦然驚醒!
明知狄雪傾坐在車與中,不會察覺她的癡想。遲願還是微微回眸,小心聽了聽身後動靜。确定狄雪傾安然,遲願重将視線眺向遠方。隻是這次,陽光槐葉清風白花皆已不見,視野裡仍是滿目的荒遠蒼涼。
車出槐林,朦胧雪色中依稀浮現一片飛檐起伏的樓閣。那樓閣朱牆練瓦,盈盈立于天地飛雪間。且靜穆且娉婷,且清幽且豪雅。
狄雪傾的聲音從車與中傳來,打趣道:“白女俠,前面就是霁月閣了。”
“我知道了。”遲願沉下眉目,扶正了面具。
馬車停穩在山門前,早有霁月閣弟子列隊迎接,想來該是那紅白爆竹的功效。
遲願扶狄雪傾下了車,一衆弟子中又有四男一女迎上前來。
“恭迎閣士。”率先向狄雪傾拱手緻敬的,是個已過天命之年的男人。
此人頭發灰白,整齊束在墨色頭冠裡,頗有浸染霜雪的滄桑。但眉下雙目依然冷傲剛毅,曾逐風千裡殺人無形的壓迫感絲毫未被歲月消磨。男人臉頰削瘦,蓄着打理整齊的灰白胡須,左右兩條短髭更為他添了幾分沉穩之意。
看着狄雪傾時,男人眉宇微皺,眼中不乏慈愛關切。
遲願趁機打量此人。
但見他身姿挺拔,精神矍铄。内着朱紅長褂,腰間封一束玄色寬帶,外披同色玄墨厚袍。墨袍對襟系帶松散未系,又在帶末垂下兩道烏絲流蘇,于風雪之間輕輕拂動。
如此華貴衣裝,盡顯男子于霁月閣中的高上地位。但遲願更在意的卻是吊挂在男子腰間的兩柄半弧形的刀鞘。
毫無疑問,此人便是霁月閣的掌命使風裡刀張照雲了。
狄雪傾神色靜淡,向張照雲道:“掌命使見我為何這般神色,是在憂心我一路為人所害麼。”
“閣士體弱,又執意獨自前往正雲台。碎雪大會十月末便散了,閣士既未歸來也不曾回報行蹤,實在令人牽念。”張照雲仔細看着狄雪傾,似乎在揣測她話中的真假。
“讓掌命使為我操心了。”狄雪傾面無神情,難辨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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