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混戰,又是晚上又是外頭關着門的,沒人來看沒人來勸,便直打到剛才還一言不發打人的莫運發連連求饒,莫母也甩着頭不要尊嚴的罵着求敗了,張金橋和莫菊花得到了心理上的滿足,才漸漸撤了手。
兩男兩女坐在地上喘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莫運發就呆滞着眉眼喃喃:“你們,為什麼打我,為什麼打我,我什麼也沒做,你們為什麼打我……”
莫母則拍腿拍屁股的大哭起來:
“沒心肝啊!忤逆啊!竟然打老娘啊!我作了什麼孽要這樣啊!”
莫菊花臉上也都是抓痕,氣得對着母親和弟弟咆哮:
“你活該!我沒心肝,我忤逆,我還不是被你氣的,都跟你說了,是莫運發先動的手!莫運發你個混蛋,明明你先打的人,你倒在這兒裝不知道!好,你們能幹!好,你兒子好,你就和兒子好好過,哼!金橋,我們走!”
莫菊花和張金橋相互攙扶着起了身,往屋外走去。
卻發現,夜色蒼茫裡,大門早已開的直直的。
咦?門怎麼開着,她把葉靜貞弄回來,門可是闩好好的啊!
莫菊花總覺得不對勁,但心裡正生氣,也沒管。
隻是,剛走出堂屋,一道耀眼的火光,十分醒目的吸引了她。
“怎麼有火?”莫菊花一個哆嗦。
她身後的張金橋也看見了,三步兩步往竈間一看。
可不是,火在竈後燒着,邊上的柴夥都燒着了,正熊熊的往外燎,燒到竈頭油膩處,“轟”的卷起一股煙,煙裡再爆出火花,滋滋的,一下子就燎到屋頂,再一下子,就跳躍上了竈間的木窗戶了!
熱的都靠不上了!
火勢這麼大,會出人命的!
張金橋當即回身喊莫菊花:“着火了!快走,快走!”
莫菊花拔腿就跑。
兩夫妻直跑到了大門外,才想起來往屋裡喊:“快出來!莫運發,把你那隻顧着你的老娘帶出來,着火了!快!”
莫運發還躺在地下呢,姐夫的拳頭重,揍的他一時起不來。
可“着火了”三個字,到底一下子把他揪了起來。
莫母往竈間望了望,急得什麼都忘記了,一骨碌自己爬起來,在院子裡大喊:“快,救火,救火啊,我的房子啊,救火啊!”
可是,這屋子很老了,家裡也沒有鑿井,唯一能救火的水缸卻在着火的竈間裡,根本進不去啊!
莫母上蹿下跳,可是,女兒女婿可不願意冒這個險。
莫運發更是惜命,隻管把莫母往外拉:“走啊,走啊,想燒死啊,走啊,去外頭喊人來幫忙啊!”
莫母這才醒悟過來,急步往外去大喊:“救火啊,救火啊!”
這個時候,家家都關門閉戶了,睡得早的人家都在做夢了,一時間也沒人出來。
一家子直喊得嗓子疼,才算喊到了幾個鄰裡,拎着水桶來救火。
可老舊屋子的結構都是易燃物,火勢又快有大,一會兒的,竈間屋頂就燒穿了,火在夜空中騰騰的跳舞,幾個水桶根本就撲滅不了。
還算幸運,吵吵鬧鬧間,一村子的人都起來看,不知道是誰去村裡借了水管子和水泵,從不遠處的河裡接了水來救,才算阻住了勢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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