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夜,翻遍了這周圍的每一片海域,可沈蜜消失在了大海裡。
“伯川,大家都在等你!”
利伯川站起身,把手中的項鍊收起來,在衆人的凝視中,向站在神台前的秦書卿走去。
他的心早已千瘡百孔,痛嗎?他有什麼資格!他面色清冷,步伐沉穩。
可觸到項鍊,想起她留在妝台上的項鍊和印章,他的心口一絞,幾乎又要吐出血來。
那時,他真是絕望了,秦明軒槍法精準,最喜歡一槍命中心口。他千方百計弄來鉻鋼做了這條項鍊哄她戴上,護在她心口。她是恨絕了他,不願再與他有一絲牽絆,才連她從不舍得摘下的這條項鍊都不肯要了。
他甯可洩漏上虞之事,縱容阿娣去找顧庭筠,也是想她能多一線生機,可是翻遍整個南江也沒有她的消息。
他從來算無遺策,可在她身上,他什麼都算不準。
從一開始,她就讓他驚奇,她聰明,卻從不表露,安安靜靜放在心裡;她其實有脾氣,卻懂分寸得讓他心疼;她再痛苦,也不喊疼,絕不做無謂的無理取鬧;她明明愛他,卻無論他怎麼刺激她,也絕不肯糾纏他;他常常想,她看似嬌柔妩媚的外表下到底藏着一顆怎樣堅強而不可琢磨的心?
他早知道,以她的聰明,此事之後,他與她之間再無轉圜,他隻敢求她能活着。
她不是愛錢嗎?可連他的項鍊和印章都不要了,她知不知道他在她的賬戶裡存了多少錢,他怕她因為缺錢會接受别的男人的照顧,她長的那個樣子有多招惹男人,他當然知道。他還指望她取錢、取首飾時,能發現她的蹤迹。
可如今,上窮碧落下黃泉,他去哪能找到她。
如果她好好活着,隻是躲着他就好了!
秦書卿轉過身來看他,她穿着潔白的婚紗,手捧白色玫瑰,即便是這樣的日子,她一張臉也是淡淡的,眼睛卻緊緊瞧着利伯川。
利伯川如今不能見到白衣服,看到秦書卿的樣子,就想起沈蜜那天穿着白色禮服站在船頭看他,想起她被秦明軒那一槍打得掉下海時,那道墜落的白色身影,還有他手中抓住的那一截白色裙裾。
他心頭劇痛,喉間湧出一口鮮血,他略微緩一緩,拿手帕按按嘴角,熟練地把口中的血咽下去。
第34章九姨太的院子不許進
對顧庭筠來說,顧鳳祥不是他大哥,是他老子。多年的仗打下來,一家七兄弟,就剩下他們兩個相依為命。當年雖然是他背着顧鳳祥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可他的命也是顧鳳祥護下來的。
從那時起,顧鳳祥就常說:“我這老七,能文能武,這南江能沒我,不能沒他。以後我這位置傳弟不傳子。”
顧庭筠喜歡自由自在,這督軍的位置他還真不感興趣,可這話說出去,别人也不信。
關鍵顧鳳祥是攻城的猛虎,卻不是治世之人,要按他那套法子,南江的百姓就不用指望休養生息了。
現下世道雖算得太平,可哪個不是老虎打盹,不把百姓籠絡好,不好好聚點财,養養兵,往後怕是要吃大虧。
如今子侄都大了,顧鳳祥這個話說得多,顧庭筠事管得了,就不大得侄兒們喜歡了。
顧慶宗是子侄輩裡的老大,戰功有一點,洋書也多少讀了點,如今也是顧鳳祥能倚仗一二的人了。
這幾年,南江經濟繁榮,農民都不大願意種地了,适逢顧庭筠不在家,顧慶宗就帶人提着槍杆子去鎮壓了幾回,自然是立竿見影的效果,很得了顧鳳祥的幾句贊,難免得意。
剛從督軍府的主院裡出來,就撞上個俏麗的小丫頭,那丫頭大辮子一甩,小腰一扭,再回身丢個白眼,把顧大少的心都扭酥了。
忙拉了人來問:“這是哪個屋裡的丫頭?”
那下人看了顧大少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這是大帥新娶的九姨太屋的。”
“九姨太?住偏院那個?”顧慶宗道:“聽說是個大美人,想不到用的丫頭也漂亮。”
“大少,九姨太家這丫頭性子可烈。”估計是顧慶宗樣子實在太猥瑣了,那下人想着可别出了事,還是加了句。
這不說還好,一說性子烈,顧慶宗還越發上頭,哼了一聲,一徑跟着往偏院去了。
“沖兒,你看你家大少一表人才,也是領過軍,留過洋的人,我要瞧上個丫頭,她能瞧不上我?真把爺哄高興了,給她擡個姨娘,她老子娘都得來磕頭。”顧慶宗一邊走,一邊跟身邊的衛兵講。
沖兒本來是想告訴他,大帥好像說過,偏院那邊是誰都不許去的。見他有興緻,如今他正勢頭猛,想想要個丫頭算什麼事,便趕着恭維了一番。
等到了偏院,顧慶宗已經被恭維得覺得這小丫頭看到他就要自己貼上來了。
偏院位置雖偏,面積倒是真不小,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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