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說這句話,壓根沒再做模做樣的推辭,立即起身行禮,故作愧疚的出了雅閣。
待她的身影消失在長階處,謝枕石收起面上維持良久的笑容,将面前的碗盤推至一旁。
周安适時的遞上茶水,他呷了一口,淡淡道:“今日得了空,去打聽打聽她平日的喜好。”
話音剛落,周安還沒來得及回應,半開的軒窗處就傳來熟悉的聲音,像是溫流螢身邊的侍女。
謝枕石正坐在靠近軒窗的位置,聞聲略一偏頭往外看了看,果真瞧見主仆二人,從窗口正對的小巷經過。
“小姐,您今日對謝家公子這般好,可是改變了心意,願意嫁去京城了?”落屏擡着頭詢問。
“算是吧,我之前不願意,一是怕去了京城沒有倚仗,會受人欺負,二是我有外人不知的頑疾在身,若是被謝家的人知曉,怕是更加瞧不起我,更何況我這病也不知能不能好,如果突然一命嗚呼,我嫁過去豈不是白白受委屈。”
說着,溫流螢略微停頓,似是在調整情緒,良久之後再開口時已經是輕快語氣,“不過我爹昨日同我說了,他自有法子讓謝公子永遠對我好,我相信我爹,他總不會害我。”
“那您有病的事情打算何時告訴謝公子?”落屏又問。
“不知道,父親讓我暫且瞞着,等事情絕無轉圜餘地的時候再說,也不知道何時才算是……”
漸漸的,聲音遠了,後頭的話再也聽不清楚,但最重要的幾句,一字不差的落入謝枕石耳中。
他微眯了眯眼,銳利的目光追随着逐漸消失在雨幕中的兩人。
自有法子是什麼法子?絕無轉圜餘地的時候又是什麼時候?
周安更是聽得心驚膽han,忙問:“公子,咱們怎麼辦,這事兒要不要傳信到京城,讓三公子定奪?”
若說溫家小姐對婚事不滿,那還有解決的餘地,但若是她身有頑疾,那可是棘手事一樁,謝家怎麼能娶一個病秧子回家,況且還是個妄圖隐瞞疾病的病秧子。
謝枕石并未應聲,端着茶盞的手指卻不斷收緊。
周安又擡高聲音叫了句“公子”。
謝枕石終于回過頭來,軒窗處的陰影正落在他半邊臉上,使他平日裡刻意收斂的鋒芒,在此時盡數顯露出來,劍眉星眸愈發冷冽。
“日薄西山的病秧子豈不是更省事?”他的眉眼處渡上一層摻着冷意的笑容,語調依然是掩不住的輕狂。
“謝家必然要娶溫流螢,但她身虛體弱,恐難盡人婦之責,興許還有命不久矣的可能,傳信給兄長,讓他盡早做好另納賢妻美妾的準備吧。”
他來江南接親一事有龃龉不假,隻是沒想到,原來溫家也不清白,可不管如何,謝溫兩家的婚事不能作罷,至于溫流螢身有頑疾一事,說不定還是個便于他們成事的契機。
溫流螢不知自己已落入旁人的籌謀之中,還在為自己策劃的一出戲自鳴得意,剛離了長巷,她便拉住落屏的手問道:“我适才說的話如何?會不會将謝家公子吓走?”
江之杳給她出的主意,就是讓她假意接受謝枕石,再無意透漏家中隐瞞她身有頑疾,來将他吓退。
所以從入雅閣吃飯,到有夥計請她出來見面,再到她與落屏在長巷裡說話,甚至是謝枕石坐的位置、正好開着的窗戶,一切都在她的計劃之中。
“可是若被老爺知道,您撒這樣的謊,隻怕又要大發雷霆。”落屏高興于她不用嫁去京城,但又不免為她擔憂。
“放心吧,我爹不會知道的。”溫流螢還沉浸在勝利在望的喜悅之中,哪裡有心思去操心後事。
況且她已經料定,既然說了此事是她爹刻意隐瞞,那謝枕石必然不會冒着撕破兩家臉面的風險,去當面質問她爹。
第5章、江南五
等再回到廣平居的雅閣時,溫流螢已經恢複如常,她複又訴說一番留他獨自在此的愧意,才再次入座。
謝枕石卻不像平素那樣面帶淺笑,他眉頭緊鎖、神情嚴肅,毫不避諱的直盯着她看。
自兩人見面以來,這是溫流螢第一次見他如此表情,她被他看的有些發虛,吞吞吐吐的問道:“三哥,怎……怎麼了?”
“這裡的窗戶開着,正好能聽見外頭的聲音。”謝枕石開門見山的坦白聽到她的話,卻又未直接說明,給她留足了臉面。
“什麼?”溫流螢猛地擡頭,錯愕不止的看着他。
這錯愕不是假裝,而是當真驚訝于他竟然如此直白的将此事挑明。
“此事你和世叔不應當隐瞞。”謝枕石眉目肅然,言語之中是壓不住的嚴厲。
溫流螢立即默默低下頭,做心虛膽怯模樣,嗫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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