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得讓人心煩。
程珂舉着手機往回跑,聽筒裡的雷三正在大喊人就在樓頂,而眼前的所有醫護竭力地試圖跟他解釋,病人抗抑郁的藥應該被人惡意替換了,陸銀橋還在一直服用氯丙嗪片……他們在用各種說法來表達同樣一個意思:她死了。
肇之遠聽得清清楚楚,可他沒有任何回應。他插着兜一個人冷冷清清地靠在走廊盡頭,眼看這出戲不斷擴散,突然起身往樓梯間的方向走。
那是通往住院部樓頂的方向。
肇二爺今天作風不改,一件黑色的風衣裡仍舊穿着他的睡衣,墨藍的顔色深,随着動作角度變化,周身真絲衣料的色澤又隐隐透着光,竟然和昨晚的夜色一模一樣。
他的舉動出乎意料,堅持讓程珂留下,不帶任何人上樓,自己一個人去找陸一禾。
頂樓風大,人一上去一時有些睜不開眼。
肇之遠擋着臉緩了一會兒,聽見遠處的動靜,很快看見陸一禾就坐在邊緣的安全護欄上,一邊晃着腿一邊哼歌。
所謂的歌還是那首小曲,關于九月,是她媽媽生前最愛聽的調子。有時候黃昏傍晚,遠芳阿姨在槐樹下洗衣服,就會放來聽,胡同兒左右的院子都能聽見,人人都熟悉。
樓頂外圍的護欄隻有胳膊粗細,陸一禾背後一步之遙就是懸空,眼看十八層樓的高度,但她坐着動來動去好像毫不在意,頭發都被吹亂了也不管。
肇之遠雙手插兜,摸到了手機,順勢塞進袖口裡。他慢慢走過去,顯然對方已經看見他追上來了,但并不意外。
陸一禾哼着歌,抽空還對肇之遠笑,她今天隻松松紮了馬尾,露出一張白皙的小臉,迎着風顯然心情大好,眼看他走過來,問他:“我姐怎麼樣了?”
肇之遠咬緊牙,硬是克制住想要掐死她的沖動,繞開兩個巨大的管道設備,走到她身前不遠的地方,和她保持剛剛好的距離。
這個十四歲的小姑娘,長着和陸銀橋類似的輪廓,卻又和她并不相像。陸一禾帶着遠芳阿姨的眉眼,性格卻像她們的父親,而且青出于藍,比起陸興平,她才是個真正的禍害毒瘤。
這風吹得人心大亂,肇之遠忍了又忍,半天才能說出一句:“你成功了。”
陸一禾笑得暢快,她攏着頭發,歪着頭問:“她死了?”她看他隐忍的表情,似乎還不滿意,又擡高聲音追問他,“那你怎麼還在這裡,你這麼喜歡她,你怎麼不跟她一起去死!”
肇之遠不動聲色,仍舊站在原地,看她陡然變臉。
陸一禾那後半句話幾乎從牙縫裡擠出來,帶着十成的惡毒。
他等着看她的得意,已經到最後一天了,沒有什麼結果是他不能面對的,于是他問她:“是你換了藥,你一直都留着氯丙嗪,從你姐姐回到北新市開始,你就着手準備投毒,這段時間你在醫院裡假裝洗心革面,用你小時候的事加重她的愧疚。”他說着說着加重了聲音,“我隻想知道原因,你該恨陸興平、恨我,可你姐為你什麼苦都認了,從小到大,她哪裡對不起你?”
九月二十五号,永遠都是個晴天,八九點鐘的太陽刺眼。陸一禾微微側過臉,看向他的目光竟然露出憐憫,她開口過于用力,因而每個字都清楚:“肇之遠,肇二爺……我的好姐夫,那天你問我什麼時候能叫你一聲,行啊,我偏要等到如今她死了,我再叫你一聲姐夫,看你高不高興!”陸一禾說着有些病态地擡起手,比畫給他看手語裡“姐夫”的動作,又說,“你查得還不夠清楚,活該你救不了她!”
陸一禾蹦下欄杆,一步一步往他面前走,她的頭發迎風揚起來,臉色在極度激動之下微微泛紅,她整個人身量纖細,看着像個漂亮的娃娃,可偏偏眼睛沒有生氣,憑空一眨一眨地瞪着人。
這魔鬼一般的漂亮娃娃開口說話,慢慢地告訴他說:“小時候,我吃陸銀橋的退燒藥不能說話了,我媽以為我什麼都不懂,瞞着我……可我早就知道了,都是因為我媽太傻,非要一心護着那個白眼狼!陸興平天天打我媽,逼她去管陸銀橋要錢,可我媽死活不肯,後來他就連我一起打,那個時候我的好姐姐在幹什麼?她仗着有你撐腰,在胡同兒裡橫着走……根本不管我們死活!”她說起這些的時候語氣微微有了波瀾,“後來陸銀橋又看上孟澤了,想從胭脂廠那鬼地方逃出去。她想離開你,就拿孟澤當借口,都是因為她喜歡你又不敢承認……連我都看明白了。”
說着,陸一禾已經走到肇之遠面前,她擡起頭,認真打量他的臉,那表情完全不像個孩子:“是啊,二爺你多威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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