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扶了夫人上馬車!記着千萬别下來,我去去便回。”
那微揚起的沙塵裡,那長街的盡頭,便是兀地轉出一匹黑色的馬來,馬上的人依舊一襲黑衣,頭戴一項鬥笠,就那麼端坐在馬背上,在空曠的街頭,遺世而獨立。
手下的士卒前來回禀時,項羽正在操練着兵馬,一丈有餘的長矛在士卒手中擺成矩形方陣,長矛尖利的白刃在陽光下閃着一片han光。
士卒說,街市上來了兩人并一孩童,正挨家挨鋪地打聽着上溪村姓姜氏族女的下落,那男子随身攜帶一柄長約三尺的青銅劍,駕着輛車馬,那女子瞧着穿戴定是身份貴重,且貌若天仙。
項羽扔下手中的令劍,跨上烏骓馬便絕塵而去,他已然猜測到了來人是誰,隻是他從不曾想,他有生之年,還能再次見到她。
那一日清早醒來後,他已經絕望了,他項羽,堂堂一介八尺的男兒,竟然連直面一介弱女子的勇氣都沒有,那一日他騎着馬,獨自一人在後山的山巒下坐了良久,直到太陽西下,方一個人落寞地下了山。
可是今天,一聽到她的消息,他還是那樣的期盼着、盼望着,想看上她一眼,遠遠地看上一眼,此刻他就站在街角,隐在一株槐樹下遠遠地看着她站在風沙走塵的街頭,灰綠色底暗雲紋的朱紅緣深衣,袖口滿鑲金絲繡紋,高高盤起的九鬟髻角微插一隻步搖,就那麼回眸的一刹那,身下的烏骓馬陡然長嘯了一聲。
他從樹後轉了出來,便看到她的一名侍衛拔了劍便拔腿沖了上來,他認得出,那是子嬰身邊的一名侍衛,一手長劍使得出神入化,而胯下的烏骓馬似是也認出了舊識,就那麼在原地刨蹄嘶鳴着。
他掃視了一眼已然空蕩蕩的街市,和街市上她孤單的身影,他盼望着多看她幾眼,可他又擔心侍衛離去後,她一個人的安危,亂世紛争,他又何嘗忍心?
他強硬地調轉馬頭,一抽馬鞭,馬鞭一聲脆響,烏骓馬便狂奔起來,他在烏骓馬跑過一株遮天的榕樹時跳了下來,狠狠一拍馬的後臀部,由着烏骓馬疾馳而去,而他便躲在樹後,看着那名侍衛傻傻地追着馬兒而去,轉身再奔回到那株槐樹上,不遠不近地看着她,守護着她。
他看着她讓那名侍童上了車,而自己卻取下了車上的一包吃食,一一地分給了從街角小心翼翼蹿出來的一群小乞兒,瞧着他們搶食完了,又将侍童抱在懷裡的另一方荷葉包取了出來,再次分了下去,末了更是伸手便取下發髻上的步搖,遞給了乞兒中年紀最長的一位,然後微笑着看着他們一哄而散。
而那名傻傻的侍衛直到一炷香後方知道自己中了調虎離山之計,急急地掠了回來,再一次如一陣風一般刮過他隐身的樹側。
項羽從樹上輕躍下來,遠遠地看了最後一眼,然後飛身躍進街巷裡,攔下了那一群鬧哄哄的小乞兒,掏盡了身上所有的銀兩,将那隻發簪換了回來。
那是一隻碧玉瓜頭簪,細碎地雕刻着絲縷的花紋,三兩珠排從瓜體簪頭一瀉而下,在手中随風輕舞,隐隐的,仿若殘留着她的發香。
項羽緊緊地将發簪握在了手心裡,又恐使慣了粗壯兵器的手控制不好力道,而折斷了它,至無人處撂起衣袍的下擺,咬牙撕下一片,将那發簪細細地裹了,再小心地收進懷裡,方撮唇清嘯一聲,喚回了烏骓馬。
而那輛公孫王府的馬車,也已踏塵而去。
項羽返身踏馬奔得最高處,一如她歸甯的那一日,遙遙地望着那輛馬車一路轉進官道,消失在那一片叢林的盡頭,方從山坡上下來。
可不及回到營地,便有手下的士卒匆匆踏馬而尋了來。
姜玉姬返回王府時,已是日落黃昏時分,落日如蒙了塵般陷進茫茫地雲海裡,平地裡長風四起。
蒙雲沉着臉跳下車來,躬身于車前,請罪般地請姜玉姬踏背下車,“雲向夫人請罪,因雲一時疏忽,中了他人奸計,險些陷夫人于囹圄之境。”
姜玉姬依舊扶了阿九的手跳下馬車,讓阿九咬着牙拼死拼活地拽了蒙雲起來,寬慰道,“眼下我好端端的,你又何罪之有?都說兵不厭詐,下回當心些便是,”末了又輕笑着加了一句,“别說殿下這兩日不在府裡,就算他在府中,我不與殿下說便是了。”
尚不及轉過影壁,便見子嬰已然從廳堂迎了出來,見到姜玉姬,上下打量了一番,便上前握了手,“一回府便聽說你出了門,聽着車馬聲,便知是你回來了,一路可還順利?蒙雲呢?”
姜玉姬笑而不語,拉了阿九的手,指了指身後依舊耷拉着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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