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巘這個人,總是一副冷漠的模樣。
他又喜歡穿青色系和灰色系的衣袍,有時候給人的感覺,就像千年古刹裡,曆經許多年,剛剛新刷過一遍薄漆的青灰色牆壁。
冷眼旁觀世事,你就算死了,死在他面前,他也懶得挪一下去躲你的血。
在易桢心目中,他就是“能行就行,不能行就算了”的典型人物。
她從來沒有想到,會在這個地方,忽然遇見他。
這大殿有些舊了,主位上供奉着的,是一位抱着男孩的女菩薩,菩薩腳下踩着祥雲與蓮花座。相傳觀世音有三十六種變化,北洲的觀世音塑像卻隻有女身這一種。
有的塑像提着魚籃,有的塑像抱着男孩,但大體的模樣還是相差不遠的。
李巘道長說,他曾在中洲見過男身的觀世音塑像,頗為威武,那裡的佛經有“見岩谷林中金剛石上,有勇丈夫觀自在,與諸大菩薩圍繞說經”。
因為見多識廣,他一向是不信佛教的。
靈泉寺的主營業務應該不是求子,求子觀音殿不太寬廣,離門不遠,就是披着正紅色桌圍的木桌,木桌上擺着幾樣供品,旁邊就是塵灰吊子,孤零零地懸着,滿是嗆鼻的灰塵味。
木桌前有幾個草紮的蒲團,不知道用了多久,有些扁了。
李巘是個簡單的人,他之所以會來,隻是因為自己想來。
這麼說有些平平無奇了。
應該說,他想見易桢的念頭,足夠支撐他立刻起身換衣服,辭别大夫,然後一路按着地圖,飛奔到這個從來沒有來過的小廟中,默默地看着人群中的她。
原本想着,遠遠地看一眼,便夠了。沒曾想,既然還有和她單獨見面的機會。
“你怎麼在這兒?”易桢這句話還沒問完,就被緊緊擁進了懷裡。
因為這幾天一直呆在醫館裡,他青灰色道袍上有很重的藥香。
想見她,就去見她。
想抱她,就去抱她。
聖人懼因,凡人懼果。他隻害怕自己要表達的意思被曲解。
“想見你。”李巘很認真地告訴她。
他完全不避諱大殿主位上的那一尊送子觀音,大約覺得自己的行動很契合送子娘娘的業務範圍。
“我同師父交流過了,他把事情都告訴我了。”李巘說:“原本要第一時間同你說,可是你好像一直沒有時間。而且我覺得,有些事情還是當面說比較好。”
易桢恍恍惚惚想起來,昨天晚上,楊朱道人似乎給她發過一條什麼信息。但是當時,她被延慶公主死死抱在懷裡,也沒法仔細看到底寫的是什麼。
然後,第二天早上,她就把這事給忘了。
草。
易桢微微仰着頭,看他:“你想說什麼?”
這大殿角落裡着實有些暗,但穿着青灰色道袍的李巘道長眼裡卻有光。
因為看見她了,很想見一個人,然後看見那個人了,眼睛會發光的。可是不知道是自己眼裡的光,還以為是想見的那個人在發光。
“想着過來,說不定能碰巧遇見你。”李巘說。他沒提自己已經遠遠看着她很久了。
或許是覺得自己的行為太奇怪了,這樣偷偷地注視,情難自抑地追逐,像是她不答應就搶走她,強迫她答應,和她要個孩子。有了孩子,因果糾葛就怎麼割都割不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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