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守在醫院的衆人都是魂不守舍的。和王芳猜測的一樣,顧涵秋的确是連夜坐車回了省城,隻是她并沒有回家。
當她再出現的時候,是在李楠薇家的樓下。
由于單位的工作量劇增,李楠薇下班的時間有些晚,她回到家時,已經是晚上的八點多鐘。
初冬的夜晚,除了偶爾一陣狂風席卷起路邊飄落的梧桐葉,倒也平靜祥和。顧涵秋就坐在路邊的一棵梧桐樹下,整整等了一個下午。
“薇薇!”
聽到耳邊熟悉的輕喚,李楠薇還以為自己出現幻聽了。直到身後再次傳來一聲清晰的呼喊,她才确認了是顧涵秋的到來。
當她回身望去,路燈下樹影的死角,那個灰色紗布裹着頭,懷裡抱着孩子,看她步履蹒跚的狼狽模樣,她都不敢确信來人真的是顧涵秋。
李楠薇趕緊迎了上去,看到她紅腫的雙眼,還有臉上已經被風吹幹的淚痕。那一瞬間,李楠薇緊張的抱住了她。
“涵秋,你這是怎麼了啊?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或許隻有在李楠薇的面前時,顧涵秋才敢肆無忌憚的發洩内心的委屈。
眼看她又淌下眼淚來,李楠薇心急如焚地抓着她的胳膊追問道:“涵秋,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是徐維?還是别人?你說,我去打死他。”
顧涵秋緊張的搖搖頭:“薇薇,你可不可以幫我向振國借些錢,一萬塊錢。我會還他的,一定會還的。”
一萬塊錢,着實讓李楠薇吓了一跳。她正欲再開口詢問時,顧涵秋便搶先解釋道:“大娘受傷了,傷的很重,醫生說要醫好要一萬塊錢。可是我沒有,所以隻能來找你,幫我向振國借。”
李楠薇不禁皺起了眉,随即看了眼手表。
“我們先上去,這會兒風大,上去了我給振國打個電話過去,你和他在電話裡說。隻要是你開口,他絕對會幫你的。”
說罷,李楠薇便扶着她一道上了樓。
客廳裡看着電視的李楠薇爸媽,見顧涵秋來了家裡,高興地起身相迎。可她的穿扮,卻讓他們看了不是滋味。
“涵秋啊,你這是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
看着顧涵秋打小長大的李媽,見她這副模樣,自然是心疼不已。
還沒等顧涵秋搭話,李楠薇便搶先開了口:“媽,你去煮些吃的吧,涵秋和孩子都沒吃飯。”
李媽沒有去廚房,而是向李爸吩咐道:“他爸,你去給涵秋下碗面,我帶着她們娘倆去洗洗。”
“好,就給涵秋下碗打鹵面了,她小時候來咱們家就愛吃那玩意兒。”李爸拿起圍裙就進了廚房去。
李楠薇則和母親,各自扶着顧涵秋母女二人到衛生間清洗去了。直到這時,顧涵秋緊繃了一天一夜的情緒,才算是稍稍緩和了下來。
第109章滿堂憤懑
客廳裡的電話響了,就在顧涵秋在衛生間裡洗漱的時候。
李爸接通了電話,電話是顧爸打來的,得知女兒在李家,顧孟傑和兒子兒媳急忙趕到了巷尾來。
其實顧涵秋并不想讓父親和大哥知道自己回省城來的,因為她能想象到父兄在得知了這一切,該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而當時的她在衛生間裡,并沒有聽到客廳裡的電話響了。
熟悉的打鹵面端到桌上的那一刻,雖然她強壓着内心的情緒,但李楠薇一家人又何嘗看不出她瀕臨崩塌的情緒。
“涵秋,是不是清水的那些人欺負你了?”李楠薇還是沒忍住追問了一句。
“先别問了,讓涵秋先把面吃了。”李媽叫停了女兒的詢問。
所有的克制,直到父兄出現的那一刻,瞬間瓦解。
看到女兒的哭腫的雙眼,顧爸自然是當場發了火:“除了付大娘受傷之外,其他的還發生什麼事兒?維那小子也是不老實,在電話裡支支吾吾的說了半天,一句也沒說到問題上。你說,到底是怎麼了?”
或許是覺得父親的語氣不對,顧言秋趕忙插了一句:“涵秋,既然已經回來了,你就把委屈都說出來,有爸和我一塊護着你。”
終于伴随着抽泣,嘴裡還沒來得及咽下的面便嗆了出來。
此時此刻,顧涵秋沒有再故作堅強。有關于合作社的停辦,付大娘的負傷,以及被村民們所質疑的前前後後,她在近半個小時的時間裡,都說與了父親,兄嫂以及李家人。
一聲震耳的拍案聲,在客廳裡遊蕩了許久才停息下來。
“我顧孟傑的閨女,從小到大都是我護在手心裡長大的,就算是她犯了錯,我都不舍得罵一句。他們竟然都能逼得我閨女給他們下跪,打,現在就打電話給徐維,叫他滾過來,他要是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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