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明亮到了極緻的眼睛,像是天神睜開的雙目,壓蓋過世間一切的光線和事物,一瞬間将夏鴻祯視線之中的一切盡數取代,夏鴻祯的視線之中,瞬間隻剩下了那雙明亮到了極點的眼睛。
一股無形的壓迫感壓在夏鴻祯的背上,讓他渾身的肌肉都不受控制地緊張、收縮,全身罡氣都本能地運轉起來,來抵抗那股彌漫在身體之上的無形壓迫感。
那視線如同兩把天刀,逼人至極,哪怕是夏鴻祯,都在一瞬間心中不受控制地升起由衷的敬畏,連忙低下頭,不敢再去直視那雙逼人至極的眼睛,恭敬出聲:「見過羅聖!」
「你就是夏鴻祯?」
蒼老的聲音緩緩響起,聽不出喜怒,而在聲音響起的瞬間,夏鴻祯卻分明感覺到,那股彌漫在整個帳篷之中的壓迫感突兀地消失。
他下意識擡頭,方才進入帳篷之中瞬間視線之中所看到的那異象,此刻已經盡數消失,一切已經恢複尋常。
帳篷之中,一切都是那麼的稀松平常,普普通通的桌椅,一張撿漏的行軍床,唯一與周圍一切格格不入的,是那個坐在行軍床上的老人。
老人頭發半是漆黑半是花白,臉上有着皺紋,然而那一雙眼睛,卻是與皺紋格格不入的明亮,簡直比起剛出生的嬰兒還要純潔、明亮。
那老人上下打量了夏鴻祯一眼,旋即點了點頭,呵呵笑道:「不錯,是個好苗子。」
「羅聖謬贊了。」哪怕夏鴻祯身為頂尖天才,心中有着絕對的傲然,然而在面對這老人之時,他還是本能地謙虛出聲。
「你可願意拜入我的門下,成為我的弟子?」
然而,那老人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夏鴻祯一瞬間心跳加速。
雖然在來之前,便已經猜到了很有可能會是為此而來,但當面前這個老人說出這句話時,夏鴻祯還是難以控制地心跳加速。
成為整個大夏唯一的九級精神念師的弟子?
若是這個條件,擺在任何一個人面前,恐怕都會在瞬間欣喜若狂,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地答應下來。
但此時此刻,夏鴻祯深呼吸幾口氣,卻遲遲沒有回答。
「怎麼,你不願意?」面前的老人似乎看出了夏鴻祯的遲疑。
「羅聖的邀請,于我而言實在是受寵若驚。」夏鴻祯恭敬開口:「但是,我一身所修,全部都在武者之途上,而羅聖乃是世所周知的頂尖精神念師,羅聖就算是收下我,我若是拜入羅聖門下,恐怕……」
「呵呵,這點你不用擔心,世間萬法,最終都隻不過是殊途同歸罷了。」老人呵呵笑道。
「放心,就算你沒有精神念師的天賦,隻要你肯拜在我門下,我一樣可以教導你。」
「抱歉,羅聖,在下不久之前已經答應了宗明武聖,待得戰事結束,就會回到京城,拜宗明武聖為老師。」
沉默許久之後,夏鴻祯終于還是深呼吸一口氣,恭敬回道。
「拜宗明武聖為老師?」面前的老人愣了一下,但還是笑眯眯道:「你可是在擔憂,毀掉與宗明武聖的約定之後,會得罪了宗明武聖?你大可放心,我這個老頭子在大夏的幾位武聖之中還算是有幾分薄面,你若是拜入我門下,宗明武聖不敢找你的麻煩的。」
「并非如此,在下雖然不是什麼大人物,但也有自己的道德底線,幹不出這種為了一己之私而出爾反爾的事情,所以……還請羅聖恕罪。」夏鴻祯搖頭,一字一句地認真道。
夏鴻祯的回答,似乎讓羅聖有些出乎預料,面前竟然短暫地沉默了一瞬間。
「你可想好了,你應該也清楚我的身份,我乃是羅聖,就算是司空天雄,也要給我幾分面子,若是你拜在我門下,
我不敢說讓你踏足武聖,但是,至少大宗師,我有九成把握能夠讓你踏入。」
羅聖盯着面前這個躬身而立的男人,緩緩地道:「那宗明武聖,絕對不敢給你許下如此允諾,我勸你最好再考慮一下。」
帳篷之中,再度是短暫地沉默。
「還請羅聖寬容在下。」夏鴻祯身體彎的更深,然而語氣卻是驚人的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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